这几日,阿玛和额娘之间的情形,怎么说呢?就像追逐战一样,具体情况呢,就是阿玛追,额娘跑。经常性地看到阿玛眼睛追着额娘转来转去,可额娘明明看到了,就是装作没看见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看样子也知道,阿玛的眼睛里充满了依恋和有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额娘呢,虽然好像是躲着阿玛,可是从她那温柔的话语和嗔怪,就知道,她的心里也是有着阿玛的。
这样还好,阿玛跪祠堂的那日,真的让我吓得不轻,我真害怕额娘会有个什么遁入空门的念头出来。额娘今年才三十几岁,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样子,正是有着女人风韵的时候,如果真的遁入空门了,那不可惜了如此大好年华?
玛姆坐在阿玛的床边,欣慰地看着一家老小围在一块儿嘘寒问暖的,我眼尖地看到她抹了抹眼泪,就从额娘身边离开,来到了玛姆身边,低声地询问着:“玛姆,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玛姆也不说话,问得紧了,才感慨地说:“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现在啊,看着咱们将军府,像现在这样和和美美地过着,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玛姆……”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也想到新月来的这几个月的提心吊胆,费劲心思。看着阿玛,对着玛姆撒娇:“玛姆,阿玛以后会好好地孝顺您的,额娘、骥远和我都会一直这样孝顺您,让您永远开心快乐。您放心好了。”
阿玛也羞愧地低下了头,低声说道:“珞琳说的对,额娘,是儿子不孝了!害您这般年纪还要为儿子费心!”
玛姆拉过阿玛的手,拍了拍,哽咽着没说话。
伤心的次数多了对身子不好,我撒娇地摇晃着玛姆的胳膊,看着骥远说:“玛姆,您别着急啊。哥哥都已经十九岁了,早该大婚了,是不是?您就再费一费心,将哥哥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吧。”
骥远板着脸,没理我。可是我看到他的耳根都红透了,捂嘴偷笑,躲到阿玛身边:“阿玛,快给哥哥谋划谋划吧,哥哥可是就中意像额娘这样识大体的女子呢。”
“珞琳!”骥远瞪着我,喊了我一声。“哎呀呀,不得了啦,新郎官生气啦!奇怪?生气的人脸红什么?”
玛姆、额娘、阿玛看到我和骥远围着他们转来转去,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这久违的笑声冲淡了笼罩在将军府两个月的阴霾。在这一刻,发自内心的笑容,照亮了彼此的内心。虽然,新月还没有彻底解决,可这一刻我根本没想到她,只想保留这份家庭的温暖,直到永远。
笑够了,闹够了,我也累了,歇了下来,谈正事了。
玛姆首先开口:“骥远的终身大事是该张罗了。雁姬曾经跟我提过敬王府的塞雅格格,我倒是觉得不错。人单纯又知礼,□一下倒也能独挡一面。”
额娘也开口了:“塞雅那孩子不错,是个好的。”
我瞄了眼哥哥,发现他没说话,凑到他身边,问着:“哥哥,你什么意见啊?这毕竟是给你成亲,你得喜欢才行啊。”
“我没意见,”骥远顿了顿“她也倒不错,相处起来想必不难。”
阿玛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确实还可以,敬王爷为人豪爽,在朝中风评一向不错。骥远将来是要子承父业的,岳家如果是敬王爷,将来也是个很好的助力。”
“我也特别中意塞雅做我的嫂子,将来一定好相处。”我笑眯眯地总结了,这事也就算是定下了。因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所以阿玛去敬王府走一趟,询问一下他们的想法,再请太后请旨,好事也就成了。
“相处?相处什么?我大婚之后,你也该指婚了,还跟谁相处呢?”骥远好笑地看着我,挑着眉毛打趣着。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羞红了脸,“什么大婚指婚的,你怎么可以跟妹妹这样说话呢!”我嘟着嘴,扭过脸去,又惹来家人一阵调笑。
“唉,一眨眼,珞琳就长大到能嫁人了。小时候的珞琳好像还是昨儿个的事儿呢。不过啊,女孩子总要嫁人的,咱们已经太晚了,拖不得了。”额娘笑着看着我,我也感动地看着额娘。
“不过……”玛姆皱着眉头开口,引着我们都看向她,她才面色凝重地说着“不过那个新月格格的事情还没完呢,我想着咱们还是谨慎着些。还是照原来说的,骥远大婚之后分府另住。这样做来,将来如有万一,咱们也能有个退路。”
阿玛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不再向前段日子那样浑浑噩噩了,眼睛里也有了神采。他看着玛姆,坚定地说:“额娘!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儿子引起的,儿子会妥善地处理新月的事情,还请额娘放心!儿子不会再让额娘失望了!”
“努达海,额娘相信你。只是那新月格格行为轻佻,有失庄重,我恐怕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你们想想看啊,她现在急需重振王府,好不容易才依靠上了你,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玛姆有些担忧。“我现在怕的就是咱们家毕竟是新贵,根基不深,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啊。”
玛姆的话也勾起了我们不好的预感。在后来,事实证明了玛姆的预感完全正确,当然了,以后再说这个。
“玛姆,先别想这些了,现在新月在宫里,大约不会有什么机会回来巴着咱们了,咱们还是想想如何筹办哥哥的大婚吧,这才是大事呢。”我拽着玛姆的衣角,期待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