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林连忙对玉旨雄一哈下腰,撅着屁股说道:“卑职秦德林,晋见主席顾问官阁下。”
玉旨雄一没有搭理他,转过脸去问葛明礼:“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葛明礼忙答道:“他一直在卑职的臀部后面,跟随卑职迎接阁下。”
“哦。”玉旨雄一点点头,脸色不那么难看了,他见秦德林还一动不动地撅在那里,便一挥手说,“抬起来。”
秦德林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怕玉旨雄一看他的花脸,仍撅着没动。
葛明礼着急了,忙奔过去一拽秦德林脖领子,压低了声音骂道:“你他妈脑袋灌铅了!还不快抬起来!”
秦德林的脑袋被拽起来了。
玉旨雄一面对着这张花脸,眼睛眨了眨,忽然又一皱眉头,连连倒退了两步,指着秦德林的脸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明白玉旨雄一这急剧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敢出大气,更无人敢说话了。
秦德林本已惊慌得六神无主,这时见王旨雄一指着他的脸发问,便不由得抬起手摸了摸新贴上的那块橡皮膏。
玉旨雄一随着他的手摸处接着问道:“对,就是那块膏药,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得如何回答呀?平时心灵嘴快的秦德林这时竟变得拙嘴笨腮,他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是让人打的,打,坏了……”
“谁打的?”玉旨雄一紧跟了一句。
“是,是…”
葛明礼这个流氓头子终究是见过大阵势的人,忙一挺身子说:“报告顾问官阁下,他那是昨天新挂的彩,今天伤疼,说话不便,所以晤晤啦啦说不清。”
玉旨雄一又眨了眨眼睛问道:“在哪儿挂的彩?”
葛明礼身于挺得更直了,一点不犹豫地大声说道:“是在北市场抓共产党的时候被打伤的。昨天他于得特别好,打死打伤不少匪徒,今天还带伤出勤。”
“真是这样?”
“卑职不敢掺假。”
玉旨雄一眼珠子转了转,又指着秦德林的脸说:“把那膏药揭下来我看看。”
“哈依!”葛明礼用日本话答应个“是”字,一转身快步走到秦德林面前,伸手拽住橡皮膏的一角,像裁缝扯布一样,刷地拽下来,疼得秦德林一咧嘴,脸上的肌肉一哆嗦,那刚结痴的伤口又被撕破了。
葛明礼举着膏药向玉旨雄一走过来,玉旨雄一看了一眼,又向秦德林招招手。
葛明礼忙跟着向秦德林喊了一声:“立正!开步走!”
秦德林随着口令声向玉旨雄一走来。玉旨雄一忙往后退,葛明礼忙又喊了声:“立定!”
秦德林站住了。
玉旨雄一往前走了两步,盯着揭下橡皮膏的地方细看了看,又指着那红一块、紫一块的疤痕问道:“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葛明礼一直跟在玉旨雄一的屁股后边,这时忙探着脑袋答道:“那是在阁下大驾到达哈尔滨的前几个小时,在建国纪念碑底下,他上去捉拿刷写反满抗日标语的共匪,拼死擒贼时候受的伤。”
“哦。”玉旨雄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葛明礼,有些难以出口地问道,“这么说他这不是那种病?那种花柳……”
玉旨雄一的话一出口,葛明礼恍然大悟,立即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是不是杨梅升天?”
玉旨雄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