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葛家只是区区寒门呢。
自己的母妃,从前不过是慕容家的奴才罢了。
想到这儿,豫王的心不免又绞了绞,然后才道:“所以就算太子烂泥扶不上墙,只要他不犯错,父皇都是不会废了他的,将来留下几个老臣辅佐新帝,做一个守成之君就够了。”
自己样样都比太子强,只一个“嫡”字,便压得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想翻身?行差踏错,河间王便是自己的下场。
“那要怎样?”葛嫔不甘心,假如靖惠太子是个人物出众的,也认了,偏偏又是一个软绵绵的,凭什么自己儿子不能上位?她自身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从小没有受过正统教育,见识有限,只能看向儿子怒声问道:“难道你就认命了,打算一辈子做个贤王?!”
豫王对自家*动情绪的母亲,微微头疼,刚才自己那一大箩筐的话都白说了,无奈继续重复道:“所以我方才的意思就是,太子不出错咱们就没有希望,不能擅动,若是想要改变现状……,就只能等太子出错。”
“等?”葛嫔心思转了转,这次总算跟上了儿子的节奏,“等要等到何时去了?不如咱们帮一帮太子吧。”
豫王轻笑道:“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葛嫔听着有戏的样子,急问:“那咱们要怎么做呢?”
“是人就会犯错。”豫王神色平静,徐徐道:“太子一向都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更不用说,眼下他的亲姐姐死了,心中难免悲痛……”凑近了一些,在母亲耳畔低语交待了一番,然后又道:“一点点来,看着父皇的态度再改变策略。”
葛嫔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觉得可行,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豫王又道:“另外,母妃不要再和泛秀宫纠缠不休了。”他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团纹四爪龙袍,面貌遗传了母亲几分,不似武帝那样浓眉大眼,脸颊微微消瘦、颧骨高,冷冷笑起来是透着一种戾气,“父皇坚持不肯动摇太子的地位,正好说明了一件事。”
转头看向泛秀宫方向,“父皇那么深宠玉贵妃,偏心她们母子几个,可是却坚持要保证太子的储君地位,丝毫没有扶老六上位的意思。”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怕……,那个七月生产的传闻是真的。”
葛嫔把这话在心里嚼了嚼,回过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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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吧。”阿沅有点小小失望,等了好些天,都没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还是安慰白嬷嬷,“不着急,再说咱们只是怀疑而已,没凭据的。”
不过想想也是,估计暂时等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
就算鲍嬷嬷真的有什么问题,多半也只是收钱办事。毕竟玉贵妃是皇帝的宠妃,在泛秀宫当差可是体面的事,混到小公主身边做教引嬷嬷,那更是倍儿有面子,吃里扒外有什么好处?亏本的事应该不会做的。
比方碧晴给点银子,说是想在公主身边找个好职位啊。
再者假设自己猜错了,鲍嬷嬷只是和花嬷嬷随便聊聊,并没有别的心思呢?或许她也是被人蒙蔽,只是单纯看着碧晴比较出挑,才留下她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总之,自己连碧晴前世是不是凶手都不确定,要去给鲍嬷嬷定罪名就更难了。
只能先观察留意一点儿。
不过白嬷嬷却不甘心,嘟哝道:“等我再想一想法子。”
阿沅没有心思去管她,也顾不上,因为下午就传来了武帝抱恙的消息,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反正自己要抓奸夫还得好几年,不用着急,还是皇帝爹要紧一些。
“父皇觉得怎样呢?”
“没事。”武帝嫌人多聒噪,把一干嫔妃儿女都撵走了,就留了小女儿说话,还连声夸她道:“就数小阿沅最有孝心。
缪逊听得一头黑线,是皇上你自己把别人赶走的好吧?
小太监端了汤药上来,阿沅伸手道:“我来。”
慌得缪逊赶紧上前帮忙,“小祖宗,别洒了。”陪笑道:“还是奴才来吧,公主在旁边坐着看便是,等下递个帕子。”
“我才没那么笨呢。”阿沅不由分说拿了药碗,本来也不大,另一手捏了勺子,舀了药汁递到武帝嘴边,“父皇,我喂你吃药。”
缪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没有最肉麻,只有更肉麻!
就连武帝自己都不大好意思,虽然欣慰,但还是笑道:“父皇不用喂,自己喝。”端起碗,一口气全喝下去了。
阿沅又叫人拿了蜜饯过来,“吃一块,压压苦味儿。”
武帝到底还是上了年纪,虽然面上不肯承认,心里其实已经开始老小心态了,听了好笑道:“你这是把父皇当小孩子哄呢。”话是这么说,蜜饯却已经吃了嘴里,更是甜到了心里,又夸了一句,“只有我们小阿沅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