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快给我拿根烟,快旱死了。”程万里迎了出去。刘保山拿出一盒烟递给他:“嫂子眼睛不方便,你不至于寸步不离吧,医院门口就有卖的啊?”
“抽你颗烟也这么多屁话。”程万里点燃烟,蹲在门边,“喂,我说你什么事这么高兴。”
刘保山笑说:“是有一个好消息,刚才碰上谢医生,她在乌市联系了一个眼科专家,人家看了电视非常感动,愿意带人来南疆给嫂子动手术,而且,免费。”
程万里一点也不见高兴:“免费、免费,我现在成了南疆的头号叫花子了,一家人跑到电视上去讨钱,人人见了我都想掏腰包。”刘保山道:“话不能这么说,等嫂子的眼睛好了,电视台不会这么盯着你不放了。”程万里站起说:“说点别的吧,海达尔有下落吗?”刘保山摇头:“唉,晚了一步,让他溜了,总有一天会落网。找到据点也不错,说明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哼,特派员来了果然领导有方。”程万里一脸不屑。
刘保山笑:“关特派员屁事,这是咱们自己挖出来,尤其多里昆要记头功。不是你支持他紧盯吐尔洪,进展不会这么顺利。”
两人说话间,马赛出现在门前:“哟,两个队长都在这儿。”刘保山问道:“回来了?和库那边忙完了?”
“你来医院干什么,谁受伤了?”程万里沉下脸挡住病房大门,现在他最烦有人来医院看望刘丽。马赛冤屈地说道:“没有,是热比亚,我们在海达尔的据点里发现她,绝食好几天了,不过现在脱离了危险。”刘保山奇道:“热比亚?不是克里木的女朋友吗?怎么会在那儿?”
“是啊,我刚才问了她。她说,克里木要带她去口内,在火车站被哈力达拦住,后来给抓到了和库。”马赛靠在走廊边说话。
“怎么搞的你们?”程万里瞪刘保山,“放了哈力达,为什么不交待当地派出所监管?”
刘保山低头不语,他心里知道,南疆一个村的面积比口内一县还要大,几天都走不完,叫派出所的人盯住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马赛解释道:“我了解过,哈力达回到家,派出所的同志监管很困难,不到两天就让他溜了。”
“这么说,克里木是被强迫去投奔海达尔?”程万里不再追究,刘保山松了一口气。
“热比亚是这么说的。哈力达威胁克里木,不去追随海达尔,要杀克里木全家。”马赛也为克里木担心。
程万里道:“这不一定是件坏事,他被强迫去,比我们安插更容易让海达尔相信。他只要想逃出来,就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络。”
“没有用的,按李局长的判断,海达尔很可能又进了沙漠,就算克里木愿意当内线,他恐怕也没办法把情报传出来。哦,我先回去了,努尔队长找我有事。”马赛边说边转身。
程万里叫道:“你等等。”
马赛回头,程万里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望了他半晌,转头对刘保山说:“保山,你在这替我一会儿,我跟马赛出去有点事。”
“喂,喂,程头,我不会……。”刘保山还没同意,程万里已攀马赛的肩走开了。
跟马赛在乌市不欢而散,两天后,白晓莎又来到南疆。不同的是,这一次采访组的负责人已由梁广播变成了她。尽管如此,她还是满怀惆怅,一点高兴不起来。不顺心的时候,最想忘我地工作。她把整个采访时间安排得紧紧的,日出而作,日落也不息,疲于奔命的摄像师小高大发牢骚,怀念起梁广播当负责人的日子。她对此置之一笑。让她纳闷的是,马赛回到南疆后,从没给她电话,连电子邮件也没有一封。
“你放心吧,吕主任,我保证,眼科专家一下飞机,我马上采访他。嗯,还有手术的前后。她女儿也放假了,这可是个主要人物,我们不会放过的……”
新中亚酒店一个房间里,身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白晓莎在通电话。听到敲门声,走去开门,也不看来客是谁,又转头通话,“是啊,最精彩的是她眼睛复明的时候,我现在想起来都很激动。好的,谢谢台领导关心,我们会小心的,再见,主任。”
进门的是马赛,他一直站在白晓莎身后,默默地听她通话。
“是你?”白晓莎看见马赛又惊又喜。
马赛似笑非笑地说:“不望一眼不问一声就开门,看来你对我们南疆的治安非常放心。”
“我爱怎么,你管得着吗?”白晓莎很快又变得又生气又委屈,故意走进卫生间,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出门还是横眉冷对:“你来干什么?哼,来告别还早了点,来解释的话,好像又晚了点。”
“一样没猜对,再给你一次机会。”马赛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白晓莎冷笑:“哈,你给我机会,我看你是来求我给你一次机会的吧?可惜我最讨厌别人求我!”
马赛苦笑摇头:“唉!你什么时候不对自己感觉良好?我都为你脸红。”
白晓莎抓起一本书,坐上沙发:“想说什么赶快说,趁我今天心情好,试试看能否打动我。说不出的话,回去再写第一百零一封e…mail。”
马赛点燃一根烟说:“这次不会有e…mail了,而且,我也无话可说。”
白晓莎扔掉手中的书叫道:“那你来干什么?路过,还是走错门了?”
马赛踱了几步说:“当然找你有事,我想劝你,不要再搞刘丽嫂子的连续报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