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吹吗?那我自己…”江飘等了一会,用余光去瞟周烬,发现他动作都没变,以为他是不打算给自己吹了,连忙又跟他说要不她自己来。
“没,我帮你。”手里的电吹风呼呼吹出热风,周烬用手掌在吹风口挡了挡,试试温度,估摸着不烫头皮才对着江飘的头发吹。
江飘眯着眼享受了会他的吹头发服务,想了想,出声告诉他,“你可以用手拨一拨我的头发,这样吹得更均匀一点,更容易干。”
周烬是第一次帮别人吹头发,手法颇显生疏,他手指碰上江飘头发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过也就一瞬,骨节分明的手抓起江飘的头发,认真仔细地吹。
江飘可以感觉到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她脑袋左右摆了摆,微微动两下,周烬以为是把她弄疼了,停下手里动作,把吹风机拿开些,“哪里不舒服。”
江飘说没有,她伸手摸了摸长发,发现吹得差不多干了,立马转过身跟周烬说,“好了,这样就吹的差不多了。”
周烬颔首,把电吹风放到客厅的柜子上,示意江飘如果要吹可以到柜子这边拿,位置是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江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看不进去,找半天没找到自己喜欢的电视剧,又不想那么早睡觉。
“你想干什么?”周烬反问。
江飘摇头,“我没想到。”
周烬朝她走过来,江飘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沙发受到重力往下塌陷,她往周烬那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跟他靠近些,问,“你一般晚上在家干嘛?”
“你不会想知道。”周烬瞥她一眼。
江飘被他这么一说就更好奇了,“怎么就不想知道呢?你说说。”
周烬蓦地勾唇笑了笑,“工作。”
江飘顿时觉得他的生活未免太无趣,在公司也工作,在家也工作,难不成他是一个只知道运转不知道休息的机器人吗?
“你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吗?”江飘不敢想象他这八年来不是学习就是工作,过得是什么苦行僧生活。
“没有。”周烬拿起遥控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
“不行,周烬,我觉得你的生活必须增加一点趣味。”江飘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坚定。
周烬放下遥控,启唇,“比如?”
“比如你可以跟我聊聊天。”她眼里点亮狡黠的眸光。
周烬没话说了,就坐在那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江飘怕他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认真说,“忙工作忙累了,适当的跟朋友聊聊天是可以愉悦身心的。”
周烬唇角噙一抹淡笑,附和点点头,江飘见有戏,试探性打听他八年里发生的事。
“你刚出国那段时间伤怎么样了?”江飘一直惦记着他的伤,肇事的学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踩他手让他受伤的都被全校通报批评开除了,据说林恣也被丢到了国外。
周烬听到这话心神一动,他没想到江飘会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认真思索片刻,他面色平静地答:“还好,一直在治疗。”
有些话不能太直白地讲,一定要说一半藏一半,报喜不报忧好像是被他刻进了骨子里。
屋里是荧白冷调的灯,光线打在他脸上,衬得他脸部线条更锋利。江飘一边思考他的回答,一边继续问,总算打听到他这些年在外边的一些事。
一开始是搬进了她妈妈的家,因为手上的伤需要人照料也需要经常去医院复查,后面住了两个月不到,又搬了出去,自己找了房子住。
好多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
江飘想着她身边一直有薛吟陆游还有其他好朋友的陪伴,而周烬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她的心就开始慢慢泛酸,鼻头也酸。
两个人聊了一会,江飘有些困了,周烬让她现在去房间里睡觉,临关上房门前,江飘站在门口朝他露出一抹笑,温声道:“晚安。”
周烬还保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但眼神停驻在她身上,闻言点点头,轻声回:“晚安。”
江飘满足地关上门,掀开被子躺上床。她把亮眼的大灯关了,就开了光芒微弱的小灯,被套什么的都是全新的,睡的她有些想念家里的被子。
她闭上眼睡觉,外边没有一点声音,她在心里头疑惑,难不成这个时候周烬还不去睡觉吗?
他每天都熬夜熬很晚?
江飘睡在陌生的床上,嗅着陌生的气息有些辗转反侧,她眯眼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三个小时又爬起来,她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为什么那么口渴,踩着拖鞋往外边走,推开门看到周烬还坐在那。
凌晨一点多,周烬还坐在那干嘛,她想不通。但她几乎是推开门的那一刻,周烬的视线就往她这边落。
她茫然地走出门,周烬十指交叉的手松开,看她有些顺拐地走路,起身问,“怎么了?”
“口渴,想喝点水。”江飘眼皮惺忪,睡意还笼罩着她。她意识不太清明,分不清刚刚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其实她现在都有一场如临梦境的恍惚感,但周烬倒了温水递到她跟前的动作又是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