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迹连着挖了三天土豆,着实舒展了筋骨,第三天的时候他身上已经不僵了,甚至有点儿舒坦。
“师父,我拜师到底学啥?”张奇迹把最后一堆土豆装进袋子里,没忍住,向王守规坦白了内心的疑问。
王守规拿麻绳捆袋子口,看看张奇迹:“你这几天没学到点儿啥吗?”
“啊?”张奇迹不明白王守规的意思。
“怎么挖土豆学会了吧?”王守规说。
张奇迹很是无语,闷闷不乐地低了头,心说,真让自已来当苦力了。
回到王守规家,张奇迹都懒得洗手洗脸,坐在堂屋门口发呆。
王守规从屋里出来,扔张奇迹怀里一本旧字典。
张奇迹抱着字典,抬头看着王守规。
“想学东西,先把这字典背会了。”王守规说。
“背会?”张奇迹脱口道,“啥背会?”
“对,背会。”王守规说,“一个字不落地背会。”
张奇迹低头看着怀里又厚又重的字典,有点儿懵。
“咋背?”张奇迹又问王守规。
“你会拼音吗?”王守规问张奇迹。
张奇迹想了想:“差不多吧。”
“那就背嘛。”王守规说,“一页一页地背,字咋读的,字的意思是啥,背就行了。”
“太多了吧?”张奇迹还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双手抓着字典举起来给王守规看。
“又不是让你一天背完。”王守规说,想了想,“过年之前吧,过年之前背完,现在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嘞,时间不短。从今天就开始,一会儿吃完饭就背吧。”
张奇迹把字典放到腿上,看着破旧的红色封皮,没有说话。
“不要想着糊弄我。”王守规说,“一星期考你一回,不合格我要打人的。”
张奇迹失魂落魄地“哦”了一声。
吃完饭,王操写作业,张奇迹在旁边背字典,看俩字就困了,眼皮打架,脑子里浆糊一样,背了一个钟头,两个字还没看完。
一天的身体劳累加上晚上字典的折磨,张奇迹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明。
王守规叫醒张奇迹,早饭也没吃,骑着自行车带着张奇迹去了北边一个小镇上。镇子叫草场镇,说是镇子,跟一个大村差不多。
“今天干啥啊?师父。”张奇迹心里想,不是让自已背字典的吗,咋又把自已拉出来了。
“家里耧车坏了个犁,买个新的。”王守规说,“今天跟着我种麦子去。”
“啊?不是让我背字典吗?”张奇迹在家的时候都没种过麦子。
“有空的时候背。”王守规说,“麦子再不种不赶趟了。”
张奇迹心里不悦:这家伙难怪不收学费,原来是个周扒皮。
“师父,你不是道士吗?”张奇迹说,“咋啥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