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泽放下筷子,“我得回趟家。”
陆书楠没拦他。
有些话,沈冰洲只和陆书楠讲,相比姐姐或者顾山泽,陆书楠的重要程度低了那么一些,反而能敞开心扉,吐诉些难言之隐。
顾山泽用了最快的时间赶到家。
找到沈冰洲的时候,他有些想笑。
他走上前,拿起一块贴了标签的玉髓石,“沈老师,你在摆摊吗?”
沈冰洲端坐桌后,眼镜架上凝着一丝不苟的冷光,“我在帮你归类。”
顾山泽无奈地笑笑,“一个人在家,是不是有点无聊。”
沈冰洲放下钢笔,嘴硬道:“还好,我能找到事情做,你回来干什么?”
顾山泽想起回来的目的,暂时敛了笑意,“听说你要辞职?”
沈冰洲意外:“书楠告诉你的?”
“嗯,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闹得这么严重。”
“不算严重,本来我也在停职,如果身体恢复不了,最后也是准备离职的。”
顾山泽心头微痛,“那之后呢,准备做什么?”
沈冰洲不以为然地笑笑,“不知道,或许可以考虑去街头卖艺,残疾人不都干这行吗?”
他是玩笑话,顾山泽知道,还是生气地沉下脸,“不要这么说,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辞职,学校为难你了?”
沈冰洲堵着团闷气,才会说出那样难听的玩笑话,一说出口,就开始后悔。他气势弱下来,消沉道:“他们让我道歉平息舆论,我觉得不如辞职。”
原来如此。
顾山泽摩着扳指,思索了一会儿,“托我爸爸那边的关系,这件事很容易就能压下来,你可以继续安稳地回学校上课,但如果你想辞职,我也支持,如果你觉得国内的舆论环境不够好,我们可以搬去英国,我在那边有房子。”
沈冰洲却摇头,“我现在不想做决定。”
这是道选择题,三个选项都不错,沈老师好歹是海归博士,家里关系不差,不至于为一份工作发愁,可他怎么就感觉这么不开心呢?
“顾山泽。”他缓缓开口,“不是每一份爱情都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这很正常,对吧?”
顾山泽没有说话。
他默默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人,坐在光华夺目的珠宝后,他可以将世间珍宝尽数奉上,唯独所有人的祝福,他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