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看到雪梅面带愁容,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阵阵莫名地心虚?
雪梅轻轻地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自从进了顺天府,她和芳兰不像过去那般是仇人,加上现在黄家又依靠着刘姜两家,芳兰有求于她,俩人的关系比以前亲切了许多。
有时仔细想想刚刚穿来的事情,竟是生出了恍惚之感。
“我和你不同。表妹毕竟是有恩于姜家,我岂能做得绝决?”雪梅叹了口气。将茶盏放下。
“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个什么大事?没出息。”芳兰哼了一声。肚子里却是满腹得意。
嫁得比我好又如何?还不是要受小妾的苦?将来等到柳紫嫣被纳,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
与此同时,黄秋成也在和刚刚进京的母亲许氏诉苦。
“您看看,您和父亲替我寻的这个妻子有多彪悍?居然敢打起我来了?她不仅把我打了,还把满院的小妾都给叫到屋里,整整跪了**,这算什么事?算什么事?”黄秋成捂着脸上的挠痕,气得语无伦次。“今天明明知道您和父亲要进京了,可是她居然跑娘家去了?她这是根本就没有把您二老放在心里,我要休了这个悍妇!休了她!”
许氏看了身边的黄老爷子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爱子,心疼地抚着他脸上的挠痕,“这个刘氏也真下得去手?自古以来丈夫是天,做妻子的只有听从二字,怎么敢出手打丈夫?”
黄老爷子默然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儿子。
旁边坐着的黄家三少爷昭朋倒抽了一口凉气,将头转过一旁,不往黄秋成那里看。
“老爷,您拿个章程啊?”许氏看到丈夫一直不说话,不由得急了,伸手捅了捅他。
黄老爷子脸上像结了层冰似的,瞪了许氏一眼,“这家里的事情,不是向来你拿主意?你问我做甚?我只有一条,打得骂得却休不得。你纵是不看刘家的脸面,也得看看姜叶两家。莫要忘了你的大儿克风是借了谁的力?”
许氏不由眨了眨眼睛,噎了一噎,过了半晌才喃喃地问了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进个京城还要受小儿媳妇的气?几个月前就派人送了信儿,说咱们就在这几日到京城,结果这人来了,码头上却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若不是秋成有心,亲自跑码头上接,咱们岂不是到了家门口连家门都进不去?”
黄秋成大为点头。
黄昭朋身后的田氏轻轻叹了口气,转头之际看到了黄昭朋的脸色。心中会意,也学着他的样子垂下头去。
反正他们这一房是庶子,不管有多少好处也落不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黄昭朋还以为让黄秋成失**以后他就没什么用了,没有想到转眼间他娶了刘芳兰,又把顺天府的生意交给他。
如今闲在家里吃饭的反而是黄昭朋。
早知道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当初何苦为了替黄秋成出气去害刘雪梅?
结果白白地便宜了黄秋成。
自己什么也没有捞到。
“要不,让她回来就立规矩?”许氏看到丈夫不替她和儿子撑腰,便试探着说道。
黄老爷子微微颌首。
刘芳兰毕竟和刘雪梅是亲堂姊妹关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休了刘芳兰不打紧,就只怕刘雪梅替她出头。
许氏见到丈夫点头,胆气不由得壮了起来。“若她是个循规蹈矩,温柔良善的,我何须做这个恶人?更何况她进门都两年了,一无所出,不论是放在谁家。这都是一个不贤。”许氏一想到自己站在码头上孤零零的只有自家人,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就觉得整个码头的人都在嘲笑她,“老爷您也看到了,她稍有不顺心的就拿咱们儿子撒气。谁家的大妇像她这样?活脱脱一个悍妇。我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临到老了还要操儿孙们的心?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许氏越想越伤心,捂着脸哭了起来。
黄秋成和黄昭朋急忙上前去劝。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黄老爷子耳边传来那些莺莺燕燕议论的声音,叽叽喳喳响个不停,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哪里像是在过日子?谁家的正院能让这些婢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