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眯着眼,机械的将马车套上缰绳、辔头,随后便爬上马车,一抖缰绳朝门口走去。
今日要拉的是个老主顾,道路熟的很,即便是半睡半醒之间也不虞走错了道。
顺着墙再拐个弯,便是通往大门的通道。
这个通道经常过马车,所以修的异常宽阔。
出了大门便是金乌大道,道路宽敞不说,且这个时辰也少有行人。
想到此处,刚拐过弯的马六便大喝一声“驾”,手里马鞭也朝马屁股甩去。
他想早点结束这趟任务,没准回来还能补个回笼觉。
马匹得了指令,屁股上又吃痛,于是便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刚跑了没几步,马六便觉得前边有些不对,可是此时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待到马车又跑了两步,他这才看清前边摆放的物件。
这一下当真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浆糊一般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
“吁——”
好在他经验比较丰富,见状一边喝停马匹,一边猛拉缰绳。
马车在急速当中,急停之下吃不住强大的惯性,左右摇摆着差点倾倒。
若景一鸣和瘸子曹看到这一幕,定会有种得报大仇的畅快。
马六一颗心脏恨不得跳出胸腔,片刻功夫之后,这才缓和了下来。
待他定了定精神,便张口大骂了起来。
“哪个杀千刀的不长眼,敢到太平车马行闹事!”
太平车马行在西市霸道惯了,车夫们也一直是气焰嚣张。
今日这种情况,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找茬,车夫更是得理不饶人,张嘴便骂起街来。
听到他的喝声,车马行内又飞快跑出来几人。
其中一人边跑还在边系着裤带,看来是生怕落了人后。
这些人手中持着棍棒,还未看清眼前的状况,嘴里便先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看起来倒是都有些兴奋的意味。
他们平日里都是好勇斗狠的人,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
可是敢来太平车马行挑衅的,这还是第一次,难怪他们兴奋。
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郭酸才已是两股战战。
他好歹是个读书人,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钟阿四见状暗暗好笑,故意捅了捅他的后背,打趣他道:
“好了,小秀才,人已经出来了,你先去讲理吧。”
郭酸才闻言整张脸都瘪在了一起,可是方才自己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于是只能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临去之前,他还不忘拉上王五,并解释说要有苦主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