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禾果然道:“不准说。”
这次倒是口齿清晰了许多。
“真让人感动啊……”韩霜序阴阳怪气起来,瞥了对方一眼,发现季迦禾睁着眼又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表情看着自己,于是拐弯抹角道:“我是说,这种至始至终无人知晓的牺牲精神,真让人感动。”
眼见对方表情越来越带胁迫性,他连忙做出噤声状,道:“行,我不说了,行了吧。”
季迦禾捏着手机冰冷的金属边角硬壳,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有千百次想点开那个聊天框,哪怕只是问上一句,“你在哪?”
可就有千百次退缩的理由。
季姜被他逼走后,两人冷战了将近三年,这三年,对方始终了无音讯,也拒绝和他有任何联系。
季迦禾甚至都不敢点开那个对话框,任凭那个红点亮着,就好似只要这样,两人之间的还会有一种依然在交流的错觉。
可他知道,骗人骗己终会落得一场空。
他出院那天,韩霜序开车载着他在这座边境小城溜达了一圈,两人最后在郊区一个牧场边停下,买了一瓶当地农民酿的梅子酒。
他们坐在草地上看着起伏山峦与草场上的夕阳,互相碰了一下杯。
韩霜序喝了一口,忽然道:“我曾经在这里呆过三年。”
季迦禾没有说话。
韩霜序继续自顾自的讲了下去,“不是为了学业,也不是为了工作……”
“就是单纯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时候我去过很多地方,最后觉得只有这里好。”
“只有在这里,才会让我忘掉过去,忘掉那个可笑的人。”
“让我在葡萄的香气里一次次的醉生梦死。”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找他?”季迦禾问。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韩霜序反问道。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直到韩霜序又开始絮叨起来,“你也明明可以去找你弟弟,可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
“我知道!”韩霜序抬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道:“你怕他,怕他知道你在替他做这些事,对吗?”
“……”。
“你们真别扭。”他大声总结道。
历时三个月,季迦禾终于劝动了证人,对方同意一起回国出庭作证。
三个人下飞机那天,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