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和人类的专家似的,他在观察海洋,研究海浪,仿佛他在要求喧腾的海浪给他发言的机会,好教它们学点东西似的。他是教师,也是预言家,好像深渊的巫师。
他自言自语地说下去,也许是有意说给别人听的吧。
“如果舵柄是一只舵轮的话,我们还可以斗它一下。如果船速是每小时四海里,在舵轮上加十五公斤的力量,船行时就会产生十五万公斤的效力。如果把缆索多绕两圈,效力还要大。”
船主又鞠了一躬,说:
“老爷……”
老头儿的身体没有动,只回过头来,瞪着眼睛望着他。
“叫我博士好了。”
“博士先生,我是船主。”
“唔,”“博士”说
博士(我们以后就这样称呼他吧)似乎愿意讲话了:
“船主,有英国的八分仪么?”
“没有。”
“没有英国的八分仪,你就根本不能测定高度。”
“远在英国的八分仪以前,巴斯克人就测量高度了,”船主回答说。
“注意逆帆。”
“必要时我放松帆索。”
“你测量过船的速度吗?”
“测量过。”
“什么时候?”
“刚才。”
“怎么测量的?”
“用测程仪测量的。”
“你注意三角板了没有?”
“注意了。”
“沙漏走三十秒钟的时间是不是准确?”
“准确。”
“你能肯定两个玻璃器中间的洞没有被沙磨坏么?”
“能够肯定。”
“你是不是用子弹的摆动测验过沙漏?拿一根……”
“拿一根用湿麻絮拉过的平直的绳子吊住子弹,是不是?当然这样做过。”
“绢子擦过蜡没有?要不然绳子会有伸缩性。”
“擦过”
“你试过测程仪吗?”
“我用子弹试沙漏,用炮弹检查测程仪。”
“炮弹的直径是多少?”
“一尺”
“重量够了!”
“这是我们的老单桅战船‘拉·卡斯·德·巴格朗号’的一颗旧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