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爵爷,这些是你同等的人。请您完全照他们行礼的样儿还礼。这两位上议员都是男爵,他们是大法官指定来做您的保护人的。他们年事已高,已近失明。他们要把您引荐给上议院。第一位是斐特瓦耳特爵士却尔斯·迈尔德梅,他是男爵中的第六位;第二位是曲莱斯的阿朗德尔爵士奥哥斯塔什·阿朗德尔,他是男爵中的第三十八位。”
纹章院长向这两个老人那儿走了一步,提高了嗓子:
“克朗查理男爵,洪可斐尔男爵,西西里科尔尤侯爵,费尔曼·克朗查理,王国的上议员,向你们致敬。”
这两个爵士高高地举起他们的帽子,随后又重新戴上。
格温普兰也照样做了。
黑杖侍卫长领着蓝斗篷和纹章院长,继续向前进。
金棒武士插在格温普兰前面,两位上议员分列在他两边,斐特瓦耳特爵土在右,曲莱斯的阿朗德尔爵士在左。阿朗德尔爵士—一两个爵士当中年龄最高的一个——非常衰弱。他在第二年里就死去了,把爵位传给未成年的孙儿约翰,这个爵位到了一七六八年就没有了。
行列离开画厅,进入一条走廊,这儿有一排方柱子,空档中间交替站岗的是英格兰长枪队和苏格兰执戟队。
苏格兰执戟队是一支漂亮的短裤军,所以后来有资格在方特诺跟法国的骑兵队和皇家装甲队对垒交锋,他们的长官对他们的敌人说:“各位先生,请把帽子戴上。我们马上就要射击了。”
他们的队长向格温普兰和两位上议员身份的保护人,举剑致敬。士兵们也举起长枪和斧戟。
在走廊的尽头,露出一个闪着亮光的大门,两扇门是那么壮丽,看上去好像是金子做的。
在门的两边一动不动地站着两个人。他们就是door-keePers“守门卫士”。
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走廊突然放宽,出现了一个玻璃圆屋。这儿有一把扶手椅,靠背高得不得了。从坐在上面的这个人的假发和宽大的长袍来看,可以断定是个显耀的人物,这就是英国的大法官威廉·古柏。用这样一个人物来掩饰皇家的缺点是有它的好处的。威廉·古柏是近视眼,安妮也是一样,不过程度比较轻些。因此,威廉·古柏的近视眼就博得了近视女王的恩眷,选他做了大法官和“君主良心的守护人”。
威廉·古柏的上嘴唇薄,下嘴唇厚,这是一个天性不好不坏的象征。
这个圆形的地方是用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来照明的。
大法官庄严地坐在他的大椅子上,右面有一张桌子,坐的是皇家书记官,左边也有一张桌子,坐的是议会书记宫。
每个书记官面前都摆着一本摊开了的记录簿和一个墨水壶。
站在大法官的椅子后面的,是他的金棒武士,手执有皇冠的金棒,此外还有一个牵袍裾的和一个拿钱包的官员,都戴着厚厚的假发。这些官儿到现在还仍旧存在。
在靠近大法官座位的一个小架子上,放着一把金柄宝剑,剑鞘和腰带都是紫红色丝绒的。
在皇家书记官背后的,是一个手捧一件抖开的加冕长袍的官员。
在议会书记官背后,另外有一个官员,手里也捧着一件抖开的长袍,这是上议员用的。
这两件长袍都是白绸里子的红丝绒衣服,上面有两条镶着金边的貂皮披肩,不过加冕长袍上的貂皮披肩比较宽些。
第三个官员是执书官,用一方佛兰德斯皮托着红皮书,这是一个用红摩洛哥羊皮装订的小册子,载有上院议员和下院议员的名单,此外还有一些空白的书页和一支铅笔,这是照例交给每一个新入议会的议员的。
这个由格温普兰殿后和由他的两位上议员保护人陪伴的行列,在大法官的椅子前面停了下来。
两位上议员身份的保护人取下了帽子。格温普兰也照样摘下了帽子。
纹章院长从蓝斗篷手里接过银色的呢垫,跪了下来,把上面的黑公文包交给大法官。
大法官接过公文包,顺手交给了议会书记官。书记官恭恭敬敬地接过以后,随着坐了下来。
议会书记官打开公文包,站了起来。
公文包裹有两份例行的公文,一份是女王给上议院的特权状,一份是给新上议员的诏书。
书记官必恭必敬地站在那儿,慢慢地宣读两份文件。
给格温普兰的诏书的结尾是惯用的格式:
“……兹切实晓谕,鉴于你对教会和国家的责任忠贞不贰,着你亲身前来接受我们西敏寺议会的主教和上院议员中的席位,以便你本着一切的光荣和良善,来对国家和教会的事务作出贡献,此谕。”
诏书宣读完毕,大法官提高了声音:
“圣上的旨意宣读完毕。克朗查理爵爷,您对圣体的奇迹、崇敬圣人和弥撒,愿意放弃吗?”
格温普兰打了一躬。
“审查已经结束,”大法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