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细柳抽芽。
“昀昀,母妃抱抱。”徐沉璧接过杨嬷嬷怀中的五皇子,狠狠吸着独属于婴儿才有的乳香味。
“主子,柔昭仪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皇上下旨晋柔昭仪为柔妃。”双影说道。
“柔妃,很不错啊,这才两年多就爬上来了。”徐沉璧回道,“引绿,备一份厚礼送去咸福宫。”
“主子,桓美人在外求见呢,说是想来给您请安。”豆蔻正从御花园折了一些迎春花回来插瓶。
“这都几日了,这么锲而不舍。”徐沉璧皱眉道。
“已经是第五日了。”分红回道。
“罢了,就叫她进来吧,免得有人嚼舌根。”徐沉璧把怀里的五皇子又交给杨嬷嬷,“把五皇子抱回去吧。”
“臣妾给沛贵妃娘娘请安。”桓美人跪地请安。
“美人怎得行如此大礼,本宫这也没那么多规矩,快请起吧。”徐沉璧回道。
“娘娘,臣妾求娘娘救命。”桓美人并没有起身,而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桓美人到底有何事先说来听,你这样没头没尾的喊救命,本宫如何能帮你。”徐沉璧不耐烦的斥责道。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臣妾死罪,实在不宜由旁人知晓。”桓美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徐沉璧吩咐道,“桓美人,你说吧。”
“臣妾,臣妾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桓美人闭上眼,等着徐沉璧的咆哮。
“嗯?”徐沉璧一开始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后知后觉一想:“你怎么会有身孕,本宫记得你大半年都没侍寝过了。”
“所以臣妾才来求娘娘救命,求娘娘给臣妾想想办法,臣妾不想死,还有臣妾的母家,他们都是小地方的老实人,从来不敢做坏事,我爹也是兢兢业业,他们都是无辜的。”桓美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简直大胆,原来你也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和奸夫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又是什么人,都给本宫细细招来!”徐沉璧无语的看向窗外,一抹身影映射在窗子上格外挺拔。
“臣妾真的不是故意,贵妃娘娘!”桓美人继续哭诉道,“他只是驻守启祥宫的一个侍卫,起先臣妾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后来渐渐接触多了,我俩就生了几分情愫,他身世可怜家中又有继母刁难,臣妾一时心软这才犯下大错。臣妾和皇上并没有什么感情,臣妾只侍奉过皇上两回,而且那种滋味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掉,若不是他蓄意撩拨,臣妾是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的,求贵妃娘娘救命!”
“有多久了。”徐沉璧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有一年半了。他答应过臣妾,会给臣妾弄药来,可是这都过了两个多月了,依旧没有音讯。臣妾害怕他出了什么事,这才来找您的。”桓美人嗓子都哭哑了,“求娘娘再帮臣妾找找那个侍卫。”
“所以你连那个侍卫的姓名都不知?”徐沉璧真是开了眼了。
“娘娘您是宠妃,您自然不懂那种被万蚁啃咬的感觉,臣妾在启祥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住着那么大一幢宫殿,孤独的滋味实在太难熬了,娘娘您看我,才不过十七岁,活的却不如外面的一条狗,这样的日子臣妾一天也忍受不了了。”
“这样的死罪,本宫也帮不了你,皇上就在门外,你自去和皇上请罪吧。”徐沉璧打开门,谢浮光就站在门外。
“桓美人,拖下去赐白绫,那个奸夫就去做启祥宫太监吧,四月即刻去办。”谢浮光声音冷冷的。
“多谢皇上不怪罪臣妾的家人,贵妃娘娘,今日之事是冷宫里的孙美人让臣妾来找您的。”桓美人重重的磕头,然后就被拖下去了。
“还好皇上及时来了,不然就算臣妾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徐沉璧早就料到桓美人的事不简单,所以特意今天把谢浮光请过来,不过没想到是这么诛九族的死罪。
“爱妃不必害怕,朕绝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谢浮光承诺道。
徐沉璧没接这话:“豆蔻摘了几束迎春花回来,皇上陪臣妾插瓶好不好?”
“都依你。”谢浮光宠溺的揉了揉徐沉璧的发顶。
“皇上!”徐沉璧柳眉倒竖,“臣妾才梳好的发髻。”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谢浮光这才回乾清宫去了,奏折实在太多了,批不完根本批不完。
“双影,桓美人的事没完,继续给我查,那个侍卫一定不简单。”徐沉璧皱眉道,“真看得起我,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后宫里果然人才辈出。”
“若不是桓美人这么日日守着,这落到谁头上都讨不了好。”双影附和道。
“还好咱们主子是有大福气的人,眼见着下半年就要选秀了,娘娘恩宠深厚自然是遭人红眼的,咱们也该更谨慎些才是。”引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