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玻心中不禁萌起一阵疑窦,她明明目睹可娜坐上轿车从丽晶酒店门口扬长而去,她才进去见迟怒;她和迟怒会晤了近半小时,按理可娜早就该到家了,然而她却还没回来。可娜该不会又去找哪一个情夫了吧?
自从父亲去世后,靳可娜开始芳心难耐,四处寻找性伴侣,黎玻早已有所耳闻;她先是同情她年轻守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哪知靳可娜却变本加厉,居然包养起情夫,令她无法忍受。
“那我先回房休息,她回来时记得通知我。”黎玻神情严肃的吩咐管家。 管家恭敬的回应:“我会记得。”
黎玻拄着拐杖吃力地一步一步爬上楼梯,她最近感觉到腿越来越无力,不禁痛恨、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会罹患这种怪病。
回到房间,黎玻将整个身子塞进躺椅里,让腿能伸展休息,并伸手按摩着隐隐作痛的部位,想着自己不争气的骨骼,她的泪水早已为此流干,只剩心会不时地低泣。
打从她出生以来,她的怪病除了花了父亲大半金钱,也耗尽了父亲的心力,能让她脱离苦海的惟一办法就是骨髓移植;但母亲因生她难产而死,她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能帮助她,要比对相同的骨髓,简直比登天还难,所有残酷的事实逼得父亲和她不得不接受。 她静静地斜倚在躺椅上,脑海里细细思忖着迟怒的话。
一个未婚夫?靳可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真是个可怕又可恶的女人!”黎玻不由得忿忿地捶打着椅子。
蓦然,迟怒英挺的身影自然地在她脑海中形成一个飘忽的影子,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她长这么大所见的男人中最帅的一个,他全身充满了沉稳的英气,绝非时下男人所散发出的脂粉气。
当她正全神贯注投入遐想中,房门霍地被推开,一阵刺耳的高跟鞋声和一股刺鼻浓郁的香水味立即袭上她的耳畔和鼻子,黎玻不需要回头就已经知道是她!
“听管家说你找我?”靳可娜神色自若地走进房,径自坐在黎玻面前,斜倚着椅背,优雅地将双腿相叠,狐媚的双眸直瞅着黎玻,“难得你会自动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就是这眼神!害她父亲疯狂地迷恋她,不顾反对,硬是将她娶进门。
“我怎会有事情要请你帮忙。”黎玻以鄙视的眼神直视着她,“我只是有件事想请教你。”
“有事要请教我?”靳可娜故意提高声音,装出惊讶状,“这倒是新鲜,一向自诩能干无人能及的黎大小姐,居然会有要请教我的一天,真不敢当,有话请直说。”随后她伸出涂着鲜红蓿丹的手指在自己眼前晃,故意忽略黎玻质问的眼神。 “请问我什么时候多出一位未婚夫了?”黎玻一双锐利的眼紧锁着她不放。
靳可娜自若的神情瞬间抹上一层惊慌,顿了一下迅即转为惊喜,“你有未婚夫了?!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是哪位幸运儿?”
靳可娜脸上一闪而逝的惊煌并没有如愿地躲过黎玻的双眼,“我正想问你,据说还是你做的主。”
“我?!”靳可娜故意显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我哪敢替你作主,不知道你是听什么人造的谣?”
她双手按在胸口,极力否认此事。
“造谣?!希望这事真的只是造谣,如果哪天被我查出来具有此事,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黎玻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警告。 “是呀!绝对不能轻易放过造谣生事的人。”
靳可娜假意地附和黎玻的话,但一颗心早已乱成一团。
她的矫揉造作令黎玻倒足味口,黎玻也已揣出她的欲盖弥彰,试图问出个所以然来,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事,与其听她废话,还不如图个耳根清静。
黎玻瞄了她一眼,“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摆明了请她离开。
靳可娜早已坐立不安,乍闻黎玻的逐客令,心里自然求之不得,“看你一脸的倦容,你就早点休息吧!”语毕,她立即起身,迫不及待地逃出黎玻的房间。
黎玻见靳可挪一副仓皇闪避自己的模样,嘴边不禁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靳可娜居然想在这家中牝鸡司晨,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像她这种狂妄无知的女人,是该给她一点教训。 关于未婚夫一事,她一定要追究到底,万一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她不能误入其害而不知。
黎玻开始为此事伤脑筋,左思右想,能为她解答的看来惟有迟怒。
但她心里却莫名地萌生惧怕,她不知道自己搞什么会怕他,是因为他英俊的脸庞,还是那股傲人的气势?还是那足以令女人迷惘的双眸?
黎玻禁不住在心中呐喊——不!都不是!
她不由得自卑的垂下头望着自己的残缺,自知这才是她惧怕的原因,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不配爱人,或者是被人爱的女人。
靳可娜急切地走出黎玻的房间,一日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忿然关上房间的门,双手按着因为害怕而急促跳跃的心脏。
“万一真的被她查出来……”她面有惧色、惴惴不安地思忖。
她惊煌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忖着该以什么方法躲过这一劫,她不能因为此事而损失了一大笔遗产。
她不经意望见桌上黎英杰的相片,愤恨地拿起相框,憎恨的瞪着相框里的人,“都是你!死都死了,还故意给我找碴,除非你的宝贝女儿嫁人,我才能得到其余遗产的二分之一。可恶!你又不是不知道黎玻是个怪物,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娶一个怪物?” 靳可娜忿然将相框掷在床上,一双喷着怒焰的眸子直瞪着正对着她笑的黎英杰,他的笑仿佛充满了讥讽,让靳可娜越看心中的怒火越高张。
她双手擦腰,气呼呼地指着相片中的人继续谩骂:“笑!亏你还笑得出来!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有钱,就凭你一个糟老头能娶我?哼!简直是做梦!”
所有的怒气、怨气一古脑儿倾泻而出,最后靳可娜无力且不知所措地跌坐在床铺上,“江洛雷的事情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唉!没想到会押错宝,如今可真是偷鸡不着,还惹了一身腥。”
靳可娜前思后想着,今天她主动会晤迟怒,原以为只要撤回所有的委托,江洛雷就可以被无罪释放,然而事情却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如迟怒所说,即使她撤回所有委托,江洛雷非但无法走出监狱,她还得赔上一笔违约金;如果她不愿意损失这笔违约金,相信以江洛雷的性子,一定会紧咬着她不放,到时所有的媒体一定都会紧锁住她的丑闻。 两难之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