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哥,弟弟,这是我和玉莲住的地方,你们快坐啊!屋子就这么大,坐着也能看个够。”
“雨娘,你这是大难之后享后福了,娘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你可要好好的干活,施老夫人和曾少爷都对你这么好,你可要记着别人的恩惠,好好回报人家,可不能当那不知人事的白眼狼。”
“娘,我知道的!以后你看我的表现好不好?我们先好好说说我叫哥哥进城来的事。”苏雨把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里面是一个微微有些鼓起的荷包。苏雨解开荷包,倒出来的全是银钱,最惹人注目的一金一银两个元宝,剩下的散碎银子到因此被人不自主地忽略了。
“雨娘,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钱?还有元宝?”苏林最先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本能地觉得其中必定有隐情,颤抖着声音问道。
苏陈氏和苏清也清醒过来,也惊疑地望着苏雨。
“娘,你们放心吧!这元宝来路是清清白白的。”苏雨便简单说了说老夫人和夫人为了曾少爷的婚事起了争执,她帮着出了出主意的事情,夫人领了情分,给了厚赏(完全是苏雨对施夫人给予厚赏的猜测);老夫人因为要把她拨给曾少爷,也给了一份赏赐。“我不过出了个主意,想是夫人觉得我帮上了忙,就赏了我这个金元宝,银元宝是老夫人给的赏,还赏了些贵重的首饰,我都给收起来了。”
“姐,这是真的吗?你这才进城多久啊?就挣了一百多两银子了,比咱们家几年挣得都要多。”苏清望望两个元宝,又望望苏雨,很是感慨。
“你以为这银钱来的容易啊?主子能给赏,也能给罚,打板子罚跪的,也不过是上嘴皮碰下下嘴皮的事;阿清,你可要好好读书,以后让姐姐和娘也能给别人发发赏赐,好不好?”
“姐,我一定会考上进士,做官老爷,让你和娘也能请人来服侍,还要挣很多银子,让你们厚厚地赏赐别人。”
“那姐姐可就等着了!那你可要赶紧考中秀才,然后到府学来读书啊!”安抚好苏清,苏雨这才正色地对长兄、母亲说道,“娘,大哥,我手里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银子,就有了个想法——咱们在城里开个铺子吧?开个杂货铺子,大哥负责四处去收山货,别人有什么东西要寄卖的,我们也接下来。”
“雨娘,这做生意开铺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咱们家没人会干这个啊?”苏林有些意动,但却没有喜昏头。
“大哥,我说说我的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咱们家的杂货铺要卖最好的山货,另外便是一些家常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和布料这些,别人的东西也可以代售,还要注意收集消息,别人在咱们家买不到的东西咱们也要能告诉别人上哪儿去能买上质量好的,这样很快咱们便能把咱们铺子的口碑做起来了。”
“这样盘算一下,这铺子也不是不能开,可是上哪儿找人手呢?”
“嫂子娘家的两个哥哥可以帮得上忙,帐房的事,先聘一个,然后让阿清在一边学着,以后让阿清做,掌柜的咱们要请一个,哥哥你跟着卖了这么些年的山货,应该有相熟的吧?找铺子的事,上次帮我带信回家的人是玉莲的表兄,也可以帮一下忙。娘,哥,阿弟,我这么急写信叫哥进城,就是想和你们合计合计,怎么开铺子的事!”
苏陈氏见苏雨和苏林、苏清都打定了主意,劝阻的话便没有再说出口,“咱们家的地也不多,能多个营生也好,你们自己可要好好打理这铺子。”
见苏陈氏也首肯,苏雨这才拿出自己简单写的计划书,“哥,咱们现在本钱还不够多,所以铺子只能先租一个,也不用非得是当街的旺铺,咱们做得是少利多销的生意,往来的还是老百姓居多,铺子只要不是很偏的都行;咱们先得三管齐下,娘回乡收相邻手里舍不得贱卖了的山货,有熏制腌制了更好,干蘑菇干菜这些也挑那上好的先收着,还得问问王家两个哥哥,愿不愿意进城来帮帮忙;大哥你去找铺面,还要收集消息,也问问有没有店家的东西愿意让人代售的;阿清你好好读书,早日有个功名,等你有了功名,咱家的铺子也就不怕那些泼皮无赖了。大哥,除了本钱和主意,我就再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了!”
“雨娘,你已经帮了家里的大忙了,以后铺子开起来了,你占五分,娘占一分,我和阿清一人二分,没得商量,这铺子要不这么分配,那就甭开了。”苏林态度强硬,斩钉截铁地说。
雨娘也就不再多争,只暗暗记在心里,越发精心地为这个家盘算。
第25章 缘尽(修文)
曾林见唐耀祖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走进来,心里不由“咯噔”一跳,脑中不由闪现出这样的念头:“难道是出师不利?”
唐耀祖能这般巧合地偶然遇见苏雨,真是他撞了大运了?当然不是。其中少不了曾林的一番巧妙安排。
打从第一次见面,苏雨的底细就被曾林给探听明白了,本来曾林是不欲插手管苏唐两家这桩家务事的,但后来见严之回乡一趟后意志消沉了不少,暗地里也在不停想方设法地打听苏雨的消息,对苏雨念念不忘的感情溢于言表。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曾林起了撮合二人重归旧好的念头。
所以,在表姨婆安排苏姑娘到他这边替他打理大厨房之时,他才没有拒绝。本就是存的要撮合两人的心,可是,这才第一个回合,事态的发展就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他之前想好的办法实在不适合用来处理眼下的状况,可这棘手的事也不能不处理。他一时也没了主意,此时此刻,他巴不得唐耀祖再多迷糊一会儿,他也能去找当归了解了解情况。
简单安置好这主仆二人,曾林便离开了书房,走前还不忘叮嘱了进举一句,“别打扰严之,让他安安静静地想想。”
当归早就打探清楚情况了,一见曾林,便如实道来,“少爷,你之前猜的一点儿没错!苏姑娘以前就是唐举人的妻子,唐举人见了苏姑娘很激动很高兴。但是,后面的你全都猜错了,苏家其他人见了唐举人很是生气,差点儿都要上去揍人了,唯独苏姑娘很奇怪,她见了唐举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还对唐举人说‘他是认错人了,他要找的人已经被江水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门房的人现在还觉得苏姑娘说那话的时候,像是撞了邪似得,让人听了心里无端端地就泛寒。”
“就没说别的?”这位苏姑娘,怎么这么大的气性,曾林更觉得头疼了,以后,自己可不能娶个这么大气性的女人,不然,能把人头发都愁白,寿命都减去十年。
“没有了啊!”当归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哦!还有一句,苏姑娘还说了,唐举人看着像是读书人,就别再做些有辱斯文的事,别再来讨人嫌。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嘶~”曾林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这苏氏不光气性大,还是个牙尖嘴利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平日里,自己倒是一点儿没看出来啊!“还有没有别的?”
当归挠了挠脑袋,十分确定地说,“少爷,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曾林也非常清楚自己是想的太过于美好了,本以为是一对被王母拆散的牛郎织女,谁知这二人竟是郎尚有意,妾已断情;曾林也挠了挠脑袋,决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他再也不管不插手,由着那二人自便。
想通了之后,便沉稳地再走进书房,见唐耀祖已缓了过来,也不多问,只当之前的事未曾发生,“严之,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唐耀祖起身长鞠一礼,惭愧地说,“勉之兄,实在抱歉!严之怕是要失信了,今日无法陪勉之兄出游了!还望兄长见谅!”
“这有什么,还要你大礼告罪,这次去不了了,那就下次再去呗!”曾林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心里是不想再管闲事了,可把人弄成这样,毕竟也有他的几分缘故。
“严之多谢兄长体谅!严之冒昧,尚还有一件事要相求于兄长,望兄长千万要成全。”唐耀祖再次躬身行礼,倒逼得曾林不得不答应。
曾林一把将他扶起,硬是按倒在椅子上,“有什么事坐在椅子上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行礼,为兄能帮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兄长府中有一新聘不久的佣人——苏氏,原是严之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