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桐也觉得自己地记忆在慢慢地苏醒。原来那些梦靥里断断续续地片段此刻都清晰地连接了起来。
从一万年前那焚烧的烈火,到一千年前那绝望的离开。不,一千年前她不是绝望地离开,她是心甘情愿的离开……。她地记忆里,对湿婆居然没有恨,只有成全。
一千年前,她的离开湿婆不是因为恨,是因为成全。因为爱。一千年前,她离开,只是为了助他更好地修行。她愿意以她的苦难,成全他地梦想。或者换一种方式是陪着他苦修。
今天她站在这里,是因为她执着的等待。她愿意等待,哪怕是千年万年或者更加无垠的岁月。
紫桐泪流满面。
原来当初湿婆的苦修,是为了换来为他**的妻子乌玛的重生。一万年后乌玛重生成了雪山神女,湿婆却已经在一万年的闭五音,绝七情六欲的自虐苦修里,忘却了他当初苦修的目的。他只记得他的妻子已经死亡了,他不会再去喜欢别的女人,却不知道雪山神女正是他重生的妻子。
甚至他在重新爱上雪山神女的那一刻在狂怒里对雪山神女痛下杀手。他以为自己这是背叛了自己万年前对妻子的承诺:此生此世,永不相弃。
直到那一刻,雪山神女的鲜血映红了他的双眼。直到那一刻,洁白的雪地里只剩下洒落的遍地的鲜红。
那一刻,他心若凌迟,全身如遭炮轰。不可抑止的肝肠寸断里,他才从苦修的自闭里走了出来,打开如混沌初开的记忆,他发现雪山神女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就是万年前的乌玛转世,她真的就是她的妻子。他苦等了一万年的妻子。
而当他醒悟过来,回忆起这一切,雪山神女已经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他动用了所有的法力,都无法再看到她的倩影。
他绝望得想自杀。不过他知道他连自杀也做不到。
蓝色的幽光里,绝望的湿婆俯倒在雪地里,失声痛哭……。蓝光慢慢的开始消散,消散,湿婆的身影慢慢的模糊了,远去了,看不见了。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紫桐呆呆的看着重新回到她脖子上的玉佩,眼泪还在止不住的继续流着,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伤心过,有伤心,有苦涩,有激动,还有抑制不住的开心。
她不知道这是伤心的泪水,还是开心的泪水。
打开,一切都偏离了她想要的轨道。她知道她的那是雪山神女的灵魂在歌唱。
她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
可是她呢?叶紫桐或者是紫桐公主怎么办?还有……孙真人呢?那么喜欢孙真人的那个人是谁?是叶紫桐还是紫桐公主?
她只有一个人,一颗心,却承载了三个人的感情和记忆,谁是谁的记忆?谁又是谁的真心?
脑海里,雪莲花继续在开放,那个如雪莲花般纯洁的女子款款站了起来。紫桐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漂浮。四周是永恒地洁白,梵乐轻扬,鲜花遍野。她一身素白,站在了喜马拉雅山宫殿的那个窗台上。她的眼里,是那样满足的微笑。裙裾飞扬,阳光灿烂。
紫桐看到她回过头来对自己灿烂的一笑。不是,是她自己回个头来对自己灿烂一笑。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
紫桐从床上醒来,太阳已经从窗台照进了她的房间。就到了第二天了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她竟是睡得这般踏实。除了那个梦。
是梦吗?紫桐揉了一下眼睛,昨晚的一切那么真实,会是梦吗?她发现自己是和衣躺在了床上。看着身上,是梦里那熟悉地洁白。再摸一下颈部,玉佩还在。可是昨天,自己明明穿的是蓝色地衣服。
紫桐摇了摇头,开始回想昨晚一切的记忆。她站起来往梳妆台上的铜镜望去。镜子里,她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模样。梦里那个熟悉的面容,此刻正在她地脸上。她站在那里,清灵纯净如太阳下的雪域,如那朵惊世绽放地雪莲。
雪山神女的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一切,还是来了。她无可逃避的来了。避无可避的来了。
紫桐对着镜子苦笑一下,发现苦笑在这绝世的面容上,也是那样风情万种,诱惑万千。她知道她绝对不能顶着这幅皮囊出现在这世界上。紫桐公主地美丽已经可以让世人沉醉,她如果让雪山神女这样走出去,只怕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多很多精神失常的男子。她不是可怜那些男子,而是雪山神女地圣洁是不容玷污的。她也不想玷污。
她依旧变回了原来男子地样子,换上一身白色的长衫走了出去。
店铺已经开门了,涟漪不在。这丫头应该是一早就出去办昨天她交代地事情了。雪山神女的魂灵和身体已经在她这里合一了,或者说现在她就是如假包换的雪山神女了。可是她好像也不是很兴奋,很激动。是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吗?还是她在冥冥之中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是雪山神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