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聪慧冠绝京城,怎说到谢丞相就如此糊涂?”钟楚泠手下动作好似无意识地随着情绪波动使了力,令本就紧绷着弦的谢安执险些轻吟出声,亏得是他死死咬着唇,才咽下难耐的呻吟。
他没好气地伸出手拨开她的手掌,虽然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到底提醒了钟楚泠他的反感,她神情自若地收回手,说道:“你努力二十余年,不还没能让她的目光从谢瑶姝那里挪到你的身上?”
听得她提起了他那不争气的妹妹,谢安执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直说出口。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吧?朕也不瞒你。昨日朕登基时,查看近些日子的京中罪犯名单,恰巧看到了谢瑶姝的名字。她强抢民男,苦主家人四处伸冤,告到了陆提刑那里。陆提刑向来耿直,直接带了缉捕令将人从丞相府抓了出来。谢丞相虽手眼通天,却只能恐吓陆提刑,这自然行不通。若日后报复陆提刑,待她报复完,谢瑶姝早就身首分离。于是,朕便同她做了交易。”
交易是何内容已经不言而明,谢安执一言不发,将脸挪了挪,换一处贴着,静谧的空气中只传来他微微的喘息声。
不一会,殿门大开,几个宫人挪进来一个木桶,并将其中灌满冰水,每个人都低着头,没多看床边一眼。
“起来,朕扶着你。”钟楚泠猝不及防伸手要把他扶起来,眼底揶揄的笑写满有意,岂知将手揽住腰身这一动作竟让一直忍耐不发的谢安执失控呻吟出声。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谢安执脸比中了淫药还要红,理智快要被吞食干净。
钟楚泠隐下眸中得逞的笑意,用力将浑身软弱无力的谢安执拉了起来,将他扶到了木桶边。
“是你自己褪衣还是朕帮你?”钟楚泠拉住摇摇晃晃准备往冰水里栽的谢安执,不怀好意道。
“多谢陛下,臣子不需要!”谢安执咬牙切齿地拨开她的手,憋了一口气,直接投入水中。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钟楚泠搁在水桶壁上的衣袖,她却宛若无感知一般,自在地支肘凝眸看沉在水底暗自冷静的人。又仗着他看不见,卸掉满脸笑意,眸色淡漠地伸指勾起他在水中散开的墨发,说道:“你冷静后,朕会送你回谢府。过几日,便封你为凤君,迎你入宫。”
发丝在水中飘荡,顺滑地从她指尖溜走,许久之后,谢安执从水中冒出来,用力擦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虽然眼睛还是雾蒙蒙的,但神色已然恢复清冷。
“陛下做这些,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朕喜欢你,想要你永永远远地陪在朕的身边,这理由不够吗?”钟楚泠赤裸目光不加掩饰地盯住谢安执因被水浸湿而微微半透的前胸,半是认真半是调戏地说道。
看着她不似作假的神色,谢安执淡漠的表情终于龟裂,厉声道:“臣教陛下学书论术,不是要陛下罔顾人伦、强娶西席的!”
钟楚泠听不进去,她重新勾住了谢安执的长发,喑哑道:“安执哥哥于朕,是传授学识的恩人。此事只有你知朕知,天下谁人知晓你谢公子会是一国帝师?既然名不正,又何来罔顾人伦一说?”
“好,名不正便不称西席,即便如此,陛下这样做,与强抢民男的谢瑶姝有有何区别?”谢安执看着势在必得的钟楚泠,冷冷说道。
“可朕同谢瑶姝是不一样的呀!”钟楚泠眨眨眼,坦然说道,“安执哥哥教过朕,顺帝意、从母命,眼下帝令母命皆全,安执哥哥要忤逆吗?若安执哥哥忤逆的话便算了,朕也觉得强抢民男这罪名难听。”
一句一句将谢安执绕成了违抗母命与君令的不肖子,谢安执抓着桶沿的手用了力,青筋暴起,眼里带着恨,嘴角却勾起了笑,嘲弄道:“臣竟不知,当初那乖顺的女孩,内里却是一只养不熟的狼。”
钟楚泠收回玩着他头发的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道:“朕是帝王,追求所爱而已,为何要得安执哥哥如此辱骂啊?”她俯下身,逼近谢安执的脸,压低声音道,“你这般不屈从,不怕朕砍了谢瑶姝吗?”
“那废物砍便砍了,与臣何干?”谢安执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冷刃,仿佛两个人说的不是他的同母妹妹,而只是一个陌路人。
“谢瑶姝的命是不值钱,但她若死了,谢丞相只会怪你没用,没能救下谢瑶姝。谢公子若是被谢家厌弃,怕是心中再多宏图壮志,也无处可施了吧?”
“无处可施也好过囚于深宫终此一生。”谢安执破罐子破摔道。
“那好,退一步讲。今日朕放了你,也放了谢瑶姝。你还是端端正正的京中四公子之首,你妹妹还安稳做着相府小姐。但她今日得了甜头,难免日后不会惹出更大祸端。而你那好母亲,今日能将你下了药送朕床上,来日就能将你剥光送给别人。今日的交易对象是帝王,来日的交易对象就有可能是街头卖猪肉的王二张三。别拿你那稀薄的母爱赌明天,你如何赌得起?”
看着默不作声的谢安执,钟楚泠软了声音,说道:“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是朕的父君死后唯一一个对朕好的男子,朕想要留住你。”
“陛下的真心便是将爱人所有意志剥夺,囚在自己身边吗?”谢安执心如死灰道。
“你如此不愿,不如我们打个赌?”
“无聊。”谢安执冷哼一声,别开了眼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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