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衿没有钟楚泠想象的那般天真蠢钝,他自然知道自己背后无倚仗,比不得其他侍君,他只能一面讨好那些侍君,一面好好利用自己与钟楚泠的情谊,坐稳现在的位置。
他没有依靠,他只能依靠他的余姐姐。
可他在宫中这么些时日,也只是和五个侍君搞好了关系,哪怕心不和,明面上也是“哥哥弟弟”亲昵地叫。唯独谢安执,他近不了,哪怕每日去请安,谢安执也只是给他们这些侍君一个眼神,在他们聊天时不咸不淡地应两句。
心比天高,不得余姐姐喜欢有什么用。
兰子衿如是想,然而掌录所记却将他的得意击了个粉碎。
就算他是掌录册上与谢安执一样承过宠的人,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假的。况且自他受封后,余姐姐虽然待他好,可从没有在他这里留过宿,更不要说十日十九次那般……
兰子衿咬唇,唤来心腹槿扇,要他去找陛下来用膳,可槿扇去凰归殿却扑了个空,说是陛下去了栖凤殿。
装头晕头痛一时还能得钟楚泠心疼,多了徒惹人厌烦,兰子衿心知这点,只好不甘地忍了下去。
……
钟楚泠用完膳后自然是歇在了栖凤殿。
因着第一次在寝殿中做这种事,谢安执想起钟楚泠总说他声音撩人,怕殿门口守着的宫人听见,于是行事时死死咬着唇,生怕逸出一丝声音让殿外的人听见。
钟楚泠正在他身上自颈侧往下吮出艳若蝶翼的吻痕,发觉他只是颤抖而无声音,不解地抬起头,看到目光涣散的他,心下了然,故意将食指伸入他的口中,逼他合不上嘴,吟声随着她往下压的动作逸散。谢安执伸舌想将她的食指抵出去,却不知这动作轻了便成舔舐,直舔得钟楚泠手指发痒,更是将人往死里折腾。
冬青得令进来换水的时候,便透过虚虚掩着的床帐纱幔,看见自家凤君咬着女人的小衣,眼角殷红,似乎是余韵未尽,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一副骤雨打过的海棠模样。
他看着有些心疼,转头便看到钟楚泠站在一侧抄手看他,一脸“你再看,朕就变本加厉欺负你家主子”的表情,忙低下头快步走开。
“慢着,”钟楚泠叫住他,呼吸间还带着情事的潮气,问道,“你方才,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冬青茫然摇头,钟楚泠轻笑一声,说道:“走罢。”
冬青直到合上门,还在疑惑她方才的问题。
他当然听不到声音啊,他刚刚才换班过来。
只是在合上门之后,他就明白了。
“听到了吗?安执哥哥,他说他听不到,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了。”
抛去你所有的廉耻与礼教,将你的欢愉叫给我听。
第二日冬青为谢安执奉茶时,一双眼红肿,反应也慢半拍,看向谢安执的眸子里永远是一片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