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还没开口,蓝柏已替替景奕行解释。
“当年景公子母亲改嫁时他还不足十岁,正常情况下,一般孩童都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另嫁他人,何况当年景家还是那样的光景。
景公子不怪杨节度使,但他肯定会怪他母亲。
因为在他心中,他母亲抛弃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父亲及整个景家。”
“就是这个道理,还是蓝柏聪明,哪像雪松你什么也不懂。”
屋内,景奕行也在向郑豆豆解释。
“不是我想瞒杨节度使的身份,我是不想提及这层关系。”
郑豆豆忙道:“我懂,没有几个人会喜欢继父。”
“我其实对杨节度使并无意见,我只是不想提及母亲。
当年,我爹、我太婆、我太公相继过世,我身边只剩母亲一个亲人,可她在这个时候另嫁他人,我觉得她抛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爹及整个景家。”
听景奕行如此说,郑豆豆才知她还是小瞧了景奕行的胸襟。
“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起我母亲,并不完全因为她改嫁一事,还因为我和她感情极淡。
我的印象中,她极少笑,无论对我还是对我爹,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漠不关心的神情。
我很小的时候曾想亲近她,可我亲热地唤她娘、伸手要她抱时她会冷冷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
我为了引起她注意故意犯错,可她依然不闻不问,好像我只是一个与她无关之人。
时间长了,我便也放弃亲近她。”
“我记得你说你生下来便被养在你太婆身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母亲才与你不亲近?”
郑豆豆并不是替景奕行母亲开脱,而是想让景奕行解开心结。
“可是,许多孩子都是从小就养在祖父祖母身边。
小肆也是在他祖母身边长大的,可他母亲该骂他就骂、该打他就打,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也会想着他。
我从来没享受过这些。”
郑豆豆尴尬地抠了抠脸颊:
“我不懂这些规矩。
自我记事起我身边就只有我爹一个亲人,我娘、我太公、我太婆、外翁、外婆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仅是我、十三、三花身边都只有一个亲人。”
景奕行不再说他的事情,而是问郑豆豆:“你的其他亲人呢?”
“我爹是东京本地人,但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没了爹娘。
我听我爹说我娘是外地人,因死了亲人只剩孤身一人便去东京谋生计,遇到我爹求娶她后便嫁给了我爹,然后在我三岁时因病去世。”
“你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听我隔壁的大娘说我爹有一个亲姐姐,但在我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娘是什么样的人?”
“我小时候有问过,我爹只说我娘是一个好人。”
这还真是……
一时之间,景奕行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可怜一些还是郑豆豆更可怜一些。
郑豆豆见了景奕行的表情便知景奕行在同情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