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一招,如果这场仗在以死相拼,对手就该认输了。—邪魁捂住被她削下的金属假面,调整平衡—真正杀死人的刀法,是横劈破脉。
你不配提信玄老师的名字。—阿斯拉的长刀,刃面的划痕比眼中的血丝更为浓密。—信玄老师给了你一切,你怎么能杀了他!
“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他没有妨碍我、羞辱我,如果他将自己置身事外,你们都可全身而退。”
“是他自己选择,要带着崇高和荣耀步入地狱。”
“我只是在充当介错人的角色。”
邪魁躲过阿斯拉的攻势,又是这样被情绪左右,目无章法。力量同技巧的结合比坚冰烈火还要差劲。
雾纱为圆月披上无数层阴影。
木甲武士们所能看到的,只有东方画箱皮影戏般的动作分割,无数次刃面击打迸出的棱光与武士之血。
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的主人没有下达抽刀动手的信号。
他们还要继续等待。
邪魁的死亡吐息,逼近阿斯拉的心田。
“我们在一起长大,我见过你拼尽全力时的样子。”
“你太久没有露出獠牙了,阿斯拉。”
“连你本人都相信自己是条狗…”
“…可我们都是狼,食肉嗜杀的本性是无法抹除的。”
“只能隐藏,你还要再藏下去么?”
准备反败为胜了,很好。
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答案,名为怒火,名为仇恨。
他们是一路人,如果阿斯拉的脑子为自己留点空间,而非一板一眼听从信玄的话…他们本可成为最好的合作伙伴。
“我和你不一样,半藏!”
阿斯拉的长刀,刺入邪魁胸甲下的夹层。
阿斯拉能感受到,是刀刃刺入布料后的声音。邪魁的血液在绽放,阿斯拉没有选择直攻心脏,可不是出于仁慈。
第一,她知道手中的刀刃无法刺穿玄铁打造的盔甲。
第二,对邪魁手下的武士而言,伤亡一词中“伤人”比“死尸”更为沉重。
第三,如今腹部流出血液的不是普通的同伴,是他们的主人。
“哈哈…很好…我能感受到你的怒火…”
“就像曾经…就像曾经…不是吗…”
邪魁卸下胸甲,用于遮掩真容的手捂住目前更需止血的伤口。不再需要伪装,阿斯拉对他的脸,应该不算陌生对么?
川崎沙笛的脸。
武士们扶住脸的主人,武士们为主人宽衣解带,为邪魁止血包扎。
三颗烟丸被武士们抛向岩石,烟尘与灰烬过后,邪魁的魔影同其随从一道融归黑暗—任何他们走过此处的痕迹,都随烟尘消散。
阿斯拉的长刀,挡下一支捆有信件的箭矢。
箭矢尖端没有沾抹毒药,钝掉的箭头本身也在向阿斯拉无声说明:这只箭射出时的目标不是取走她的性命,而是成为一位信使。
羊皮纸卷中的画面,是东方水墨与利尼维亚油画写实风格的结合。
是两座山峰。
当青红的轮日升上第一座山峰的顶端,山峰腹背的阴影就像第二座丘陵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