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胧月因微风晃动,河川下的游鱼跃出水面。
雾汽落上竹叶,凝聚为体积较大的水珠后结为霜层。
牧野与黑松,两位武士,一黑一银,仿佛是夜与昼的化身,站立在河岸两侧,彼此凝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张力。
河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们的衣摆,却无法拂去那沉重的杀气。
“预—备—”明富家主口中,喊出第一轮回合即将启程的前兆。
牧野手中紧握的钢刀,虽非名器,却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恰似其主人的意志,坚不可摧。
而黑松,身披银甲,名为村正的诡刃,刀光如电,每次挥舞都将划破夜空的寂静,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风在此刻停息。
两人相对而立,只剩下心跳与呼吸的节奏在耳边回响。
“开始!”明富家主发出刀刃开闸的信号。
战斗一触即发,黑松首先发难,他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全身肌肉绷紧,脚下一蹬,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携带着村正的凛冽风声,直冲向牧野。
这一击,势大力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化作一条嗜血渴肉的黑龙,将对手一分为二。
面对这凶猛的攻势,牧野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身形微侧,轻巧地避开锋芒,同时利用黑松冲击的余力,以一种看似柔和实则精妙绝伦的手法,轻轻一拨,将那雷霆万钧的力量引向一边,借力打力,使黑松的攻击失之毫厘,收效甚微。
这一招,正是他在阿斯拉的训练下所习得的精髓:以守代攻,以静制动是在和风细雨中,寻找那击碎岩石、致命一击的机会。
黑松攻势未减,接连几刀,或是横扫,或是直劈,每一击都力图置牧野于死地。
然而,牧野就像水面的浮萍,无论黑松如何狂风骤雨般地攻击,他都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活轻巧闪避。
同时,他巧妙引导着黑松的力量,使之逐渐消耗。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刀光剑影,如同文乐舞剧,又比舞蹈更加真实残酷。
随着时间推移,黑松的攻击渐渐显得力不从心,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动作也不复之前的迅猛。
汗水沿着银甲滴落,与月光下的河面融为一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与不解—为何这位看似平平无奇的对手,竟能如此轻松地化解他的攻势?
牧野见时机已到,也不再一味防守。
他抓住黑松一次攻击后的空隙,身形似鬼魅般欺近,钢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简洁而致命的弧线,精准切向黑松的胸甲。
只听一声脆响,绳索与金属片甲断裂的回音。
黑松的银色胸甲被一分为二。碎片散落在地,映衬月光,显得格外刺目。
这一刻,时间再度凝固。黑松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破碎的胸甲,随后目光转向牧野,那双眼中既有震撼也有恐惧。
而河对岸的罗生门上,家主明富与他的家臣们正默默注视着这场战争。
他们的眼中既有忧虑,也有释然:这场战斗不仅是两位武士之间的较量,更是对家族荣耀的一次考验。
牧野收刀入鞘,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就此站在原地,等待黑松的下一步行动。他为黑松做出最后的让步:投降吧,让尤伦卡与雷琳回来,这是他,是黑松挽回武士名誉最后的机会。
银色假面下,黑松的眼神闪烁着决绝与不屈,他的身体在瞬间绷紧,如同被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倾泻爆发的洪口。
他口中吐出一串低沉而恶毒的咒骂,投降?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不存在。若要他选择投降,那他宁可亲身步入死亡。
“不过…在我走之前…”
“牧野…你得先下去等我…!”
就在黑松的决心达到顶点的刹那,牧野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一切,他并未给予黑松以喘息的机会,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迎上了这绝望的反击。
两人的距离在眨眼间缩短,妖刀村正的刃背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银弧,它没有直接指向牧野的要害,却巧妙地在牧野的衣袖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不仅是对牧野让步的回击,更是黑松内心深处对“尊严”的扞卫。
紧接着,比任何精灵法术更诡异的蓝色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它们沿着那细微的伤口蔓延开来,不仅吞噬着布料,甚至开始啃噬空气中的尘埃。
火焰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眼,伴随着衣物纤维在火焰中发出的尖锐哀鸣,整个场面变得既神秘又恐怖。
这蓝色火焰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能够无视水的存在,它在牧野的外衣上肆虐,将衣物变成了一片燃烧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