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血月他比你了不起!〃秦杏子破口大骂,差点被这种人渣占了便宜,秦杏子老早就有火了,不对,不是人渣,他才算不上人呢。
而那灵山二君的神色却突地不自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血月,终于,那紫衣的男子上前一步,对天仙子小声道,“仙子,我们先下山去可好?”他面上浮起一丝难色。天仙子只看他一眼,又看看那蓝衣的,也是一脸奇怪的惶惑之色,推测他们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点点头道:“我们走。”
下得山,已近午夜了。天仙子指着灵山二君向血月和秦杏子道,“这二位是我曾经提过的灵山二君,是孪生兄弟,不过好认,紫衣的是紫衣君,蓝衣的是青衣君,同是抚育谢公子的朋友,大家不必见外。〃
秦杏子对这两人笑了笑,却见天仙子说道“同是抚育谢公子的朋友〃时,这二人脸色同时变了一变,却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
天仙子本是背对着他俩,也没见到他们的表情,但她却记得方才在缪文白的屋前,这两人吞吞吐吐的仿佛有什么话要说,转头向灵山二君问道,“你们俩方才是要说什么?〃
那紫衣君伸出舌头,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回头望一下青衣君,似在犹豫和征求他的意见。青衣君也是一脸惶恐,看了看盘膝靠剑而坐的血月,终于道,“大哥,此事不能不说啊!〃
两人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将秦杏子其余三人听得个一头雾水,同时睁着三双莫名其妙的眼睛,瞅着灵山二君,这下反倒叫他们更加不知所措了。时已入秋了,几人又是在云南的密林深处,夜气凉心,那紫衣君竟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吞吞吐吐道:“方才缪公子散的‘霜满天’竟然对这位,这位……〃他说到这里哽住,因为他并不知血月名字。
天仙子接口道:“血月公子。〃
“啊,血月公子。〃紫衣君继续道,“这位血月公子竟然毫发无损,而‘霜满天’之毒只有拥有圣巫血统的人才能不会受到伤害。〃天仙子蹙眉,“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两位有什么合适的解释吗?〃紫衣君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咬牙道,“我担心谢冷阳他不是谢冷阳,血月公子才是。〃一语未尽,秦杏子和天仙子都惊得站了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道,“什么?〃连血月都惊得怔了一怔,紫衣君似早已料到有这种局面,面上不知所措的神色渐渐褪了去,颇为坚定地说道,“不,不是担心,而是那位谢冷阳他确实不是谢夫人与圣巫所生的公子,只是木侗族一个眉目身材酷似公子的木桐少年而已,恐怕这位血月公子,才是谢夫人和圣巫的亲生骨肉。〃
秦杏子神情怪异,和一脸惊异的天仙子对视一下,又转头看向血月,血月是圣巫的儿子?秦杏子看看血月,最后指着灵山二君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惊天动地。
紫衣君被笑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语中颇有些怨气,“这很好笑吗?〃他不敢正视天仙子,只垂首道,“谢公子满两岁时就开始从我兄弟二人为师,只是,只是一日我二人一时疏忽,在山头练武时,不当心让他落下悬崖了。〃天仙子失声道:“你说什么?他落下悬崖。你们两个竟然没有告诉我,那如今的谢冷阳是怎么回事?〃
青衣君见哥哥已被问得满脸羞色,代答道,“我们又何尝不知小公子是谢夫人拼死救下的一线血脉,性命何其重要?当时就攀下悬崖寻找,谁知连寻整整三日,竟连小公子的尸体也未寻到,我们怕说了让仙子愧对谢夫人,因此……因此……〃天仙子眼中已盈满泪水,喝道,“因此你们就从木侗族寻了如今的谢冷阳来代替公子!〃
灵山二君无语,默默点头。随即紫衣君又低声道:“但方才血月公子冲入‘霜满天’毒雾中,竟未中毒,那他必是圣巫和谢夫人之子了。〃天仙子迟疑片刻,转头向呆坐的血月问道,“血公子可有父母?”“没有。〃天仙子一愣问,“没有父母?〃血月点头,“奶奶有说过她是在断崖救下我的。〃
紫衣君大喜,“果真是在崖下救了你?那定是当年的少公子了!〃
青衣君也激动起来,道:“善有善报,公子是命不该绝啊!〃天仙子凝视着血月冷峻的脸,道,“脸型就像当年谢夫人一样漂亮,眼睛就像圣巫一样冷峻刚毅,是的,一定是的。〃她握住血月的手激动道,“你可愿去圣堡饮下含有‘霜满天’的试亲酒?也好让谢夫人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方才一直听得几乎傻了的秦杏子此时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血月的手,喊道,“不喝不喝,绝对不许喝!万一你不是的怎么办?那你这一喝岂非白白去送死?不去,不许去。〃
天仙子先是叹口气,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急道,“遇到这种事,恐怕圣堡一定会派人送来试亲酒的!血月,拜托你一定要去,若你不去,他们给谢冷阳喝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秦杏子听到这话反而释然,没再提不许血月喝试亲酒的事,匆匆道,“那我们应该首先去找谢冷阳,阻止他和圣堡的人见面!〃天仙子点头,转身见灵山二君也是一脸赞同之色,正欲迈步却又停住了脚,“只是这林子这么大,我们从哪里找起啊?〃灵山二君听罢也呆了呆。确实,这么大的一片密林,谢冷阳已与他们分开近一日了,他走到哪里都有可能。
秦杏子抿唇道,“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一个地方,他绝对在那里!〃
天仙子与灵山二君同声问道:“哪里?〃
“哈妮的坟前。〃
这样一说,众人均觉有理,纷纷施展轻功掠向哈妮惨死的那片空地。夜,黑得紧,丛林交错,即便是白天这路也难走得很,更何况如此夜色。行了许久,秦杏子五人才凭着记忆绕回了那片空地。一道凄冷的月色,投射在哈妮的孤坟前。五人同时叹了口气——谢冷阳并不在坟前,那他会去哪里呢?突然听秦杏子“咦〃了一声,接着看到她径直奔向哈妮的坟前,其余几人觉得奇怪,朝她奔去的方向望去,竟见那坟前倒着一只暗灰色的酒杯。秦杏子弯腰拾起酒杯,那酒杯薄而轻,杯底还残留着几滴酒液和湿了的白色固体。难道这其中盛的本是试亲酒,如今倒落在地,那岂非意味着谢冷阳他已经喝过了?秦杏子边想,边举起酒杯到鼻下,刚想凑近去闻一闻,天仙子突然轻喝一声,一把水晶沙将酒杯击得粉碎落在草地上,杯中那几滴混着白色湿粉的酒刚一浸润进土中,土上的草便怏怏地耷拉下来。秦杏子吐了吐舌头,拍拍胸口道,“哇,还好没闻到,要不我脑袋可就再直不起了。〃
天仙子说声“好险〃,上前几步蹲下身,仔细查看了半晌那蔫掉的草,终于站起身道,“果真是试亲酒,我们来晚了。〃她转脸看一眼血月,道:“你去救他么?〃
血月仰望着夜空,径直朝玉龙雪山走去道,“为什么不?〃
秦杏子跟了上去,天仙子跟了上去,灵山二君愣一愣,也跟了上去。这一行尤其沉默,因为目标是神秘而可怕的圣堡。尽管天仙子与灵山二君一直对圣堡忠心耿耿,但圣堡却是比玉龙雪山的顶峰还要恐怖、诡异,在这种组织里你没有生命,你的生命早已被封在易碎的瓷瓶中交与了圣巫,你那唯一的生命随时都会像那脆弱的瓷瓶一样破裂、干涸,消失于烟雾中。
秦杏子实在无法忍受这可怕的沉寂,“圣巫是个怎样的人?我们这样去,能赢么?〃天仙子摇摇头,“圣巫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的圣夫人薛云也不是一个人,所以我们只能用幸运与否来评价我们所得的结果,我们永远不可能赢。〃一切又重归于寂寞与沉静中,秦杏子不敢再开口了,她害怕再得到更可怕的回答,与其得到这样的答案,还不如忍受寂寞的痛苦,近一年的漂泊和冒险经历,已让她稍懂些事,嘴有时候不是用来说话,而是用来闭着的。
绕过玉龙雪山的背后,一处赫然如兽口的阴深山穴洞开于眼前。穴边是一潭清亮冰冷的潭水。天仙子从怀中取出数十种不同颜色的纸包,从中选了红蓝绿白四色,弯腰向潭,从中倾出纸包里各色的粉末,粉末的颜色与纸色是相同的,刹那间潭水山跳跃起四色耀眼的光亮,在夜色中闪得犹其夺目,而潭底突然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