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一个喘着气的士兵冲进来:“报告将军,城里……城里有很多百姓不肯……不肯走,李副将问该……该怎么办?”
他看清七娘也在后,眼睛一亮,小小的一声:“仙女?!”
七娘眉一挑:“仙女?”
随着撤退的命令,她的传说故事也一起传了出去,只是故事的结尾传到后来就成了她是下凡来解救龙鲛国的仙女。
对于这个传说,七娘是矛盾。
她内心不是很相信自己是那个女孩的转世之说,认为这故事的种种,可能只是一种巧合。
别看七娘似乎在这个世上活得如鱼得水,但其实她内心常常彷徨不安,常常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是个异类,因为在思想和精神上与这个社会的格格不入,还有对亲人的离愁都让她感到不适应,如果不是闻玉虎刘长卿等人让她在情感上有所补充,长此以往很可能她的精神会出问题,而这个故事姑且不说它是真是假都让她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所以说她的矛盾,她既不信却又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个传说,这样她的心才能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听着士兵的解释,她又好气又好笑,忽的又想起一事:“你们向各家传令时,可有发现城中的家禽与往日不同?”
那士兵眼睛瞪着大大的:“姑娘怎么知道的?不知为何城中各家的家禽,猪哇狗的都烦动不停,搅得各家的人心更是不安。”
这可糟了,她心下又肯定了几分。
她水眸一转,唇一钩:“你传话下去,你们的‘仙女’说啦,地倾后,这里的风水位将彻底改变,这里将成为凶穴,埋在这里的人将祸及子孙,他们不走?那就等着他们的子孙倒大霉吧。”
他们或许不怕死,但总得顾及自己的子孙吧。
听了这话,那士兵转身就跑。
“你吓到他了。”闻玉虎见她模样已知她胡诌,但话语间他宠溺多过责怪。
七娘凝视他道:“如今都到了生死关头,除了人命我可什么都顾不得了,入城那天,我眼睁睁看着王大哥他们为我牺牲性命,我,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出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果……如果你走不了,那么你别想要我独自逃。”
她的话柔里透着刚强,双眸深处仿似有一池秋水,深不可测。
表情是那么的认真。
闻玉虎不由自主的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他们两情缱绻的模样,夏兰舟的心一阵刺痛,原来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是放不下。
“那么我们现在就拜堂,”七娘微笑,头一侧对上文景:“我们请文大哥作见证人,现在就成亲。”
文景瞠目,原来就知她精灵古怪做事任性妄为,只是自己的婚事怎么也如此随心所欲呢?
“不成,”闻玉虎不同意,“这里简陋不堪,我怎么能这么委屈你。”
“拜堂不过就是一种形式,无论简单盛大都是一种仪式,”她眸中秋波温柔似海,双颊一抹红霞明艳照人,“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真正成了你闻玉虎的少夫人,今后可以与你——生可同寝死可同穴,这就够了。”
这时的她,一身污渍粗衣,没有了平日里的清灵优雅,也收起了平时的戏谑调皮,就这般在他人面前毫不掩饰的述说自己对他的情义。
一股燥热之气自下而上蒸腾而来,她的脸红的惊人却也美的惊人。
立在一旁的文景心底忽的升上一种羡慕。
闻玉虎愣愣的看着她竟连话都不会说了——他也没见过七娘这般羞不可抑的模样。
‘生可同寝死可同穴’,夏兰舟再也忍不住转身出门,他宁愿听外面的震天厮杀,也不愿听见她去对着另一个男人述说情义。
他站在门口咳了起来,上次大病尚未痊愈他就急奔关外,所以病情一直反复……听到里面文景为他们证婚,咳得更凶。
清茶三杯后,闻玉虎和七娘在战火硝烟中结为连理。
礼毕后,他们没有时间卿卿我我,七娘问:“包先生的实验做的如何了?”
七娘自听过故事后,她对包先生就颇为迁怒,若不是还有事相求她根本不愿答理他。
包先生点头:“一切顺利,明早是最好的时机。”
“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今晚我们就要进行。”七娘道。
“今夜的风颇大,只怕升空时易将灯体吹斜……”那么就容易使灯体烧毁。
房子忽的上下震动起来,七娘没有站稳人向左边倾去,她下意识往空中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抓住,闻玉虎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拽住入怀中,然后放任自己向墙面撞去。
这里只是用一些木板临时搭建的,地震袭来,根本就抵挡不住,七娘耳边听到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木板震动开裂的声音,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