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金俩人互视一眼,低头,跟上。心里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上明月弯弯,星辰淡淡,银河贯空,村里面安静祥和,表面上和平时倒也没什么区别,偶尔谁家的狗因为我们四人脚步的走动声,汪汪的警告了我们几声。
脑海中一个念头如流星破空般闪过,我失声叫道:“糟了,刘宾呢?这小子在哪儿?得赶紧找他啊!”
陈金蓦然站住,气急败坏的嘶吼起来:“我操,这他娘的,怎么把他给忘了啊?这……这上哪儿找去?”
“别急别急……”胡老四连忙摆手劝慰。
我没有搭理胡老四,冲陈金说道:“走,上西边儿藕地那儿顺着路找去,这小子……狗日的白狐子精!”说着话,我已经转身往前街走去。
陈金急忙跟了上来,边走边说道:“这小子,哎,你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怎么跟他爹娘交代啊,这……”
越想,心里越是担心,越着急,俩人的脚步也不知不觉间快了起来,跑向村西的藕地。
空旷的田野里极其的安静,微微的寒风从村中吹过,清冷的让人心悸,让人不安……
我和陈金俩人心里火烧火燎,四处张望着,远处的坟丘,孤零零的老树,遍地残余的积雪反射着并不明亮的月光……上哪儿去找刘宾啊?
“宾子……”
“刘宾……”
空旷的田野里,处处回荡起了我和陈金俩人发疯般的喊叫声。
“那儿!坟丘子里。”
我和陈金俩人跑到不远处那十几个坟丘间,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的在坟与坟之间转了几圈儿,然后失望的走出来。
“那儿,那片大树跟前儿。”
我们俩跑了过去……
“水泵房里。”
我们俩跑了过去……
……
四周几百米之内比较隐蔽的地方,我们俩都找了,没有刘宾的踪影,甚至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我们俩沮丧了,快要灰心了!
又跑回到那口井边儿,冲着下面大喊了几声,觉得刘宾不可能掉到井里的,因为我们俩从井里出来的时候,阴风已去,那时候白狐子精正在拾掇刘宾吧?或者,正在找自己的肉身……
想要在如此安静的夜里,寻找一个有可能已经挂掉了的人,以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有些微不足道,大海捞针的感觉。
“操,胡老四和老太岁两个老东西,他娘的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我怒骂道。
“就是,明明知道宾子找不到了,可能让白狐子精给祸害了,他们……我操!”陈金呸的啐了一口唾沫。
无奈,只得往村中走去,看着藕地中的积雪被我们践踏出来的一块块儿黑暗泥泞,我突然一拍脑袋,说道:“金子,你说宾子想要回家找人,他最可能往哪儿跑?哎呀对了,找脚印,快找脚印!”
俩人立刻低下头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在藕地中的积雪上寻找着刘宾的脚印。终于从杂乱的脚印中找出了哪个是刘宾的脚印,然后我们顺着歪歪扭扭的脚印走到了藕地和村边儿一条路跟前儿。
从藕地中上了路,脚印消失了。
路上是没有积雪的,早就被打扫干净了。
琢磨了一下,刘宾如果顺利的跑到了这里,没有被白狐子精给祸害掉,那么他最有可能的就是顺着这条路跑到前街,然后往东跑一段,然后……要么往北去陈金家喊人,要么就继续往东跑去常云亮或者常汉强家里。
那么,这小子受害的话,就是在去往陈金以及常汉强、常云亮三人家的半路上。
我和陈金放缓了脚步,沿街慢慢的走着,认真的搜索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银乐,我觉得,宾子不会出事儿吧?”陈金有些不自信的说道:“毕竟,他们家不是有一只黑猫么,会护着他吧?”
“黑猫护着刘宾娘不死,但是要坑着她多病多灾,活受罪,估计……不会保护刘宾的,除非刘宾在他们家,黑猫护着宅子呢。”
“黑猫厉害还是白狐子精厉害?”
“不知道……”
“白狐子精,哦,它和老太岁,好像说什么妖……是不是更厉害啊?”
“嗯,很凶,很厉害。”
“凶?厉害?管个屁用,还不是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