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先听哪边?”舒良义问。
“京城的吧,我比较头痛容国公主。”
舒良义笑着道:“京城一切正常,容国公主没有察觉出在身边的已非你本人。易容成你模样的师丘有好好完成他的任务。”
端午满意地点点头。
“周宅这边,你的继母还在为你的‘大好前程’担忧着。”
端午笑了,“是为了她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我这个非亲生嫡长子一向是她的眼中钉。为了做到不有损她慈善继母形象的前提下支开我,她这些年没少想办法。这次容国公主到访,把我嫁去容国的事,她势在必得。还不惜花重金请杀手杀我未婚妻,真敢做。”
“放弃周家继承权,成为容国国王,怎么想都是你占便宜。”
“我周由安不吃软饭。”
“是看不上容国的这位公主吧。”舒良义笑着说:“从夏教头那听闻暗阁最终出价一千五百两黄金时,我真吓到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有这样一个奇妙的未婚妻,以你端午的性子,肯定会凑上去,我都想去见见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了。”
周夫人做梦都想不到,她一心提防着已故的前周夫人,也就是端午亲娘娘家那边的这位表哥,会收买了她手下视为心腹的夏教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老爷子,我们的周大夫人拆东墙补西墙,还到处借钱的事?一千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家里财务空缺很大,一查就能查出来。以这金额,老爷子肯定非常生气,让你爹休了她都有可能,反正你爹在京城已经有其他女人了,对这位在老家的女人已经厌烦,休了不会心疼。”
端午说:“迟点吧,让她先头痛一阵怎么把空缺补上。”
舒良义赞同地点点头,问:“那么,让我们的端午从京城赶到没有好回忆的江州的那位,你见到了吗?长得如何,漂亮吗?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暗阁如此重视。”
端午对江州没有好回忆,就像舒良义之前说的“对这位在老家的女人已经厌烦,休了不会心疼”,曾经端午的娘也是这么一位‘在老家的女人’,取代她在京城位置的就是现在的这位周夫人。
端午跟他娘在江州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以端午他爹的尿性又有了新人,旧人被送到老家,端午他娘这位老旧人在老家受排挤,彻底没了地位,最终被休,病死在了娘家。
‘旧人’生了两个儿子,‘新人’一直无所出,这位新人便接端午到了身边,端午就此得以结束在老家被继母打压的处境。在京城,端午认识了重阳,于是有了那段婚约。
年幼时的悲惨遭遇都在江州老家发生,对老家,除了亲娘住过的院子,端午一点留恋都没有。
“要我带你去见见吗?”端午说。
舒良义来了精神,“看来是见到了,如何?”
“你亲自去看看吧,她就在夏阁。”
端午话落,有人敲了门,红莲有点急的声音传来,“老爷,夫人跑了。”
……
离开了坐落在湖心的莲园,重阳在湖外回望她走过的湖上走廊,很长的一段廊道,取名莲园,想必在夏日湖中定是开满了莲花,只是冬日不得见,只有碧蓝无物的一湖。
重阳其实很早就醒了,在端午动她脸时就醒了。
魂香固然厉害,重阳常年试药的身体中存了一定的抗体,能比常人醒的早。在床上躺着,被一群姑娘围着,重阳了解到,她此时身在小庄楼。
小庄楼不是楼,它是一座离岸很近的海岛,拥有这座岛的人,将岛取名为“小庄楼”。
跟小庄楼有的一比的桑海阁,也并不是一个阁楼,是个面积很广的庄园。
在江州,这两个地方是最为繁华之所。
望海楼能繁华起来,跟小庄楼的建成有直接关系。因是前往小庄楼的必经之路,离小庄楼也近,那片街道渐渐成了好地段。
此刻,重阳在有身份地位人才能进的小庄楼里闲庭信步。
她现在穿着红莲给她准备的衣服,能很好融入到周围,走在人群中,没人会发觉到异状。她就像来小庄楼的普通客人一样。
“李常天,你别跑!”
“李哥哥,你别跑啊。”
“我不玩了,不玩了,哈哈哈。”
一群男女在小池亭边嬉戏玩着小游戏,跑出亭的人脸上被墨汁涂得惨不忍睹,大概是输惨了,脸上作为惩罚被涂了一道又一道,继而不堪重负,耍赖逃走了。
亭中人对他的无耻很不齿,其中一男青年执笔追了出来。
小池亭子不远处就是海,在这里闲看海景的人有不少。置一案几,摆上笔墨,日出日落,水涨退潮间若有感而发,执笔记下,何其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