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而他自己竟然不知,所以难过而生气。这似乎是怨不得他,若是换了自己,也许一样,如今不就一直替自己的父亲抱不平吗,若是换做司马锐的位置,或许自己也会恨。
既然已经在这儿啦,难道只能自怨自艾的过日子吗?她不想如此,她就不信有着白敏灵魂和慕容枫身体的自己活不出精彩,如今这般奇怪的事情都发生了,自己竟然可以穿越千年的时空托身在另外一个身上,为什么不能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活出一个阳光灿烂来?
她爱司马锐,所以原谅他所有的是或不是,能够被他记住,就算是恨也好过被他忘记,如果他不爱自己,哪里来得恨,只有爱深了恨才会深,想到此,心中释然,就当他爱自己吧,他如何折磨自己,就证明他有多爱自己。
这样安抚自己,慕容枫面色平静的走进合意苑。
“你来这干什么?”夏荷一眼看见慕容枫,厉声问,“你是个已经被贬的妃子,竟然还敢来这儿,我这就去告诉我家主子和皇上,治你一个私离冷宫的罪名。”
慕容枫看也不看她,继续走自己的路。
“站住!”夏荷冷冷的挡在前面。
“夏荷,若是你自取其辱,就莫怪我。”慕容枫淡淡的说,“就算我被贬,也仍是皇上的人,你仍是要按着规矩好好的称呼我一声,你如此没有规矩,不过是让他人看你家主子的笑话。何必?”
“夏荷,是皇上让慕容妃过来的。”小德子在后面说了声,“不要耽搁了事情,皇上知道了,一定责怪我。”
夏荷一愣,这么快吗?不是刚刚撵了出去的吗?
到了书房门口,小德子清晰的喊了声:“慕容妃到。”然后轻声对慕容枫说,“您进去吧,今日皇上可是累了,情绪可能有些不算太好,刚刚又让孟老太太气了一会,您请小心些。”
慕容枫微微一笑,说声“谢谢德公公。”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司马锐背对着她站着,安静的看着墙上一副画,那画慕容枫认得,是自己原来随手画的,并未属名,画得是一副秋雨图,那时还是住在四太子府,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画的,后来自己出了事,就一直放在那,不知何时挂在了墙上,而且还保存的很好。记得自己来合意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副画,什么时候拿来的。
“慕容枫见过皇上。”她安静的说,因为皇上背对着她,所以她干脆连礼也没施,反正他又看不见。
司马锐静静的回了头,看着慕容枫,好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让他莫名其妙恨的女子,为何如此恨她,想到她就会恨得心头痒痒?她好像不是个祸水天下的女子。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他突然淡淡的问,为何恨她,她又是如何诱惑自己的,为什么不太记得,甚至想不太起来自己是如何宠幸她的,好像她是个在他印象中很浅的陌生女子,却为何如此牵动他的心呢?“慕容雪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可以吸引朕的父亲,也曾经令我神魂颠倒,为何却偏偏娶了你?”
慕容枫一愣,心说:他这是怎么了,为何问这个问题,明明是他自己硬要娶的,当时又不是自己想嫁的,竟然如今数落到自己身上。他是不是怀疑自己当时的拒婚都是伪装的,都是慕容青良安排好的计谋?或者就是这样才可以嫁给他,获得他的信任,成就父亲的所谓霸业?真是可笑。
“皇上,您真是开玩笑。”慕容枫淡淡的说,“您说得不错,小雪确实有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您当时想要娶的也确实是小雪而不是慕容枫,您只是不得已才娶。这事应该问问被贬的大太子,可能他更清楚当时的情形。皇上赐了婚,您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毕竟当时父亲在朝中也是中流砥柱,关系到国家前途的人物,皇上,——我是说刚刚退位的皇上,不是指您,您不用一脸困惑的看着我——,早知您是如此无情的家伙,慕容枫应该绝对不肯顺从,何必大雨中跪着求父母放弃这个决定,干脆一头撞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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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朕是无情的家伙?”司马锐看着慕容枫,不相信的说,“你胆子真是大,竟然敢用如此口气和朕说话。”
“如果这也是罪过的话,这应该怨您自己,是您自己惯成的脾气,以前就是如此和您说话,您也没说过如何不妥,这皇上做了,就要如此难为自己吗?做不得真人,说不得实话?”慕容枫不解的问。
司马锐冷冷的看着慕容枫,心中却是有些许温暖,听这个女子说话,感觉挺舒服,不必装什么皇上,费什么心事,但面上还得装出严厉的模样,一想到,这个女子和慕容青良的关系,心中就不得不拒其在外。“这是朕的事,与你无关。”
“好吧,那您找慕容枫来有什么事?”慕容枫静静的说,“若是责罚,您就不必亲历亲为了,让德公公直接传信过去就好了,是罚站还是罚跪,直接在冷宫做就好了。我可以保质保量。”
皇上差一点笑出声来,如此有趣的人儿,难怪自己会被诱惑。强撑着严厉,冷冷的说:“你是不是完全没有悔过之心?”
“悔什么过?皇上觉得慕容枫有错,那是皇上您的看法,慕容枫觉得自己无错,是慕容枫自己的看法。如何悔过?表面上装做忏悔,把原本与自己无关的事揽到自己身上?我又不是傻瓜,才不会做呢。我还想多活几日,多过几日清静日子。”慕容枫淡淡的说。
皇上实在忍不住,唇角划过一丝微笑,但又努力掩饰过去,提高些声音严厉的说:“你到是有不少的话等着朕,如此刁钻的女子,当时就不该娶。”
“那是您的事,当时可不是慕容枫哭着喊着一定要嫁你,是你一定要娶。”慕容枫毫不退缩的说。
司马锐哭笑不得,只得说:“你如此说,是说是朕自找的?”
“是啊,是您自己咎由自取。“慕容枫完全不反对的回答。
两个人静静对立,谁也不肯先开口,彼此审视着对方,好像要读出对方的内心是如何情形。
“会写字吗?”司马锐终于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看着慕容枫,却问了一个奇怪的与他们刚才的交谈完全无关的问题。
慕容枫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鬼才晓得,司马锐如此问是因为什么,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出发点一定是为了处罚她,因为她是慕容青良的女儿,因为他怀疑她也参与了父亲的计划,伤害了大兴王朝,所以恨她,恨她红颜祸国。
“祖母寿辰那晚受了惊,朕要你亲自抄一套佛经替祖母压惊。”司马锐静静的说,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慕容枫看着司马锐,一套佛经?!他大白天说梦话呀,一套佛经要抄多久?真当她是白敏时代的复印机呀,很快就可以复印完?却硬着头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不停叫苦,面上却仍然风清云淡,一派温和安静。
“朕说的是一套佛经?”司马锐反而有些奇怪,重新重复了一遍,好像以为她没清楚。
慕容枫再点点头,调侃的说:“慕容枫应该谢谢皇上,仁慈的很,这一套佛经大约要抄很久,也就是说,慕容枫虽然身为罪臣之女,在您心中属于罪不可恕,却还可苟活一些时日。如此想,当幸,不当悲,甚好,手累总好过眼睛一闭再也不能醒来。”
司马锐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慕容枫面前露出笑容。从那日在合意苑门前遇到慕容枫开始,对这个心中恼恨的女子就没有过好脸色,一直是冷言冷语,这已经过去不少的日子,今日,终于露出了笑容,而且是完全的不经意,不知不觉中就笑了。“你想在这儿抄还是回去冷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