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欧阳琉舒一副倒霉的表情,回过身来行礼。
“欧阳大人,陛下召您去宣室殿,这就请吧!”卢顺在前引路,欧阳琉舒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宣室殿中,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这空气之中了无生气,云澈背对着殿门,望着面前的书案出神。
欧阳琉舒刚跨入殿中,便极为夸张地匍匐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陛下——微臣有罪——”
云澈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你何罪之有?”
“是微臣自作主张,私自配制假死药,还隐瞒前太子还活着的消息……微臣罪该万死!”
云澈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尽是荒凉。
“若不是你的自作主张,朕失去的又岂止是心爱的女子?”
还有他与凌子悦的“以后”。
“起来吧,朕恩怨分明。你也知道朕不会杀你!”云澈转过身来坐于案上,“你救了凌子悦,朕应该怎么赏你?”
102放下
“回陛下;微臣如今的俸禄千石,十分之够用;无需赏赐了。若陛下真要赏赐臣;那就恳请陛下莫将政务强加在臣的身上。微臣喜好辞赋,只想躺在这千石的俸禄上做辞行赋,以微臣的造诣,假以时日;臣的辞赋必然流传后世;必不逊于那附庸风雅的士子名仕。”
云澈一听发出一声轻笑,“你不是在与朝中庸才较劲;你是想要避世。小隐隐于市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有你欧阳琉舒大隐隐于朝,还真叫朕万分佩服!”
云澈的手掌搭在欧阳琉舒的肩膀上;这许久都未令欧阳琉舒起身。欧阳琉舒此时双腿发酸,心中不住地叹气。
“你与凌子悦交往甚密……”
“不不不……微臣与凌大人是清白的!”
云澈闭上眼睛,忍怒不发,“难不成你还敢对她做什么吗?”
“微臣不敢!”欧阳琉舒的脑袋再度磕在地上,那声响……
“你的脑袋疼不疼啊?”云澈侧着眼望着他。
“回禀陛下,疼的厉害。”
“那就别装模作样的磕头了。朕答应你,无论你日后做什么荒唐事,哪怕忤逆谋反,朕都会看在你保住她的份上,将你的脑袋留在你的肩膀上!”
“陛下?”欧阳琉舒抬起眼来,看向云澈。
“君无戏言!”
“微臣谢主隆恩!”欧阳琉舒低下头的瞬间,唇上抿起一抹笑意。
“下去吧。”
“臣告退。”欧阳琉舒毕恭毕敬地向后退去。
“欧阳琉舒,有空就去看看她。你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能令她一笑。”云澈在他退至殿门时叫住了他。
“陛下,她真正想要的,陛下最为清楚。”
欧阳琉舒言尽于此,缓缓退出。
云澈仰起头来,黑暗落下,将他淹没。
凌子悦要的是潇洒无拘无束的生活,没有权利,没有野心,让她能够放开胸怀去欣赏一草一木,云卷云舒。
而这恰恰是云澈最难给她的。若是他的手无法握住她,他会迷失在这冰冷的皇权之中。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落在屋檐上弹跳而起,落在枝头令枝叶起伏,落在草丛中消失不见。
凌子悦倚着窗沿,茫然地望着雨色,一切并未映入她的眼中。
锦娘入内,看见她的身影不禁喊出声来:“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