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泊案发生后,三号亦曾在天地会内部的传书中提及过桑泊案的细节。。。。打更人衙门确实有云鹿书院的谍子。。。。
“但三号怎么知道我的位置?是了,金莲道长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份,当时恒慧与我一起,金莲道长必定会避免与恒慧起冲突,那么就只能求助他人。而打更人负责桑泊案,在打更人衙门内部有谍子的三号就是最好的求助对象。。。。
“我又欠了三号一条命,三号不愧是读书人,侠肝义胆,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这份因果,将来恐怕难还了。”想到这里,恒远深吸一口气,看向许七安的目光没有了戒备和敌意,柔和问道:“三号还说了什么?”
“他说春闱在即,无法离开云鹿书院,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的麻烦,很可能会援救不及。所以,让本官与大师接洽,大师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尽管找我。”
许七安在心里补充一句:有什么需求,我也可以找你,又不会暴露三号的身份。至少短期内不用。
他现在暂时不想暴露自身,一来之前树立的逼格有些浮夸,天地会成员都觉得他是云鹿书院的顶级精英,是学富五车的才子。
结果发现,三号明明只是一个铜锣。
二来,凡是留一手,真身不暴露,相当于留了很大的余地,有了很多操作的空间。
反正对于六号恒远来说,我是打更人还是云鹿书院学子,没太大区别。我又不骗炮。
恒远点点头,接过俊朗不凡的铜锣递过来的地书碎片,道:“以后若有需要贫僧相助的,大人尽管开口。”
许七安笑着摆摆手:“大师,我这就带你出去。”
送走恒远,许七安返回春风堂,府衙的吕青等捕快已经不来衙门了,因为知道许七安很可能会因平阳郡主案将功补过。
宋廷风和朱广孝在偏厅打坐,李玉春则在收拾东西,每一个摆件都务必整整齐齐。
“头儿,我帮你。。。”
“别,你别动。”李玉春连忙喊停:“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够了。”
许七安乐得清闲,在桌边坐下,道:“等案子结束后,一起去教坊司喝酒吧,我请大伙。”
“教坊司啊。。。。”李玉春有些犹豫。
“头儿,你不会从没去过教坊司吧。”许七安发现了华点,挤眉弄眼阴阳怪气。
这时代,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没去过教坊司的。。。。罕见程度,就像许七安上辈子的女博士还是处子,三十岁的男博士从来不用手装逼。
都是举世罕见。
“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何可去?”李玉春摇摇头,说道:“那三位今日午时斩首,去围观吗?”
许七安连忙摇头:“不去,我受不了那种场景。”
李玉春投来疑惑的眼神。
砍头这档子事,在大奉实在太正常了,不说京察都有一批官员被拖到菜市口斩首,便是那些秋后问斩的死刑犯,就够老百姓们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边吃饭边旁观。
毫无心理压力。
“反正我不去。”许七安说。
数百人斩首现场,对他来说冲击力还是太大了,会睡不着觉的。这还是他有过几年刑侦经历,看过不少血腥的凶杀案文件。换成普通人,恐怕会落下心理阴影。
。。。。。
午时,菜市口。
行刑台上,跪着百余人,排头的两个是兵部尚书张奉以及其子张易。
他们穿着白色的囚服,眼睛用黑布蒙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周围聚集着上千名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残忍血腥的一幕,尽管在百姓眼中,被斩首者都是罪大恶极的凶犯。主要是朝廷对“围观”这件事,采取半强迫半鼓励政策。有些人是不得不来,被逼着来看。
理由很简单,弘扬朝廷威严,震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