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月一直从脸烧到了脖子,面对如此放浪直白地问话,她‘你’了个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偏偏荀引鹤声音里还勾着笑,调侃她:“这就听懂了啊,很有进步。”
一句话说得江寄月更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就那一晚有了经验,她能懂这些,怪谁?
荀引鹤弓起腰背,如一根弯曲的绿竹,他的额头抵着江寄月的额头:“卿卿,我们试试吧。”
是好言好语的商量,并没有之前那次的强横,江寄月垂了目光,道:“为什么这么突然啊,我不想的。”
荀引鹤问道:“为什么不想,是因为觉得不舒服,不快乐吗?嗯?你看,你现在都不排斥我触碰你了。”
江寄月心道,晚上你总抱着我睡,再不习惯也习惯了。
可不知道这也是荀引鹤温水煮青蛙的计策,最初江寄月那么厌恶他,他虽然想要她,却也不能次次强迫她或者给她喂药,这不仅会伤了她的身体,还会让她越来越讨厌他,而荀引鹤所求的不单只是江寄月这个人,还有她的心,是以如此愚蠢的事,他不会做。
因此他让江寄月选,是与他共度巫山雨云,还是单纯的同床共枕,江寄月两个都不喜欢,但相较于前者,后者显然更容易接受些,于是果不其然地走入了荀引鹤的圈套中。
荀引鹤并不着急,他极有耐心,步步试探江寄月的容忍度,让她习惯他的气息,他的靠近。直到昨夜回来,他抱着她,蹭着她的小腿肚肉都没察觉她有什么直白的抗拒,荀引鹤便知道他的试探成功了。
他等了江寄月许久,也饿了许久,今日还在牢狱里见了血,于是那种撕咬猎物的兴奋感又克制不住地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他磨着尖牙,太想咬住眼前小白兔的脖子,把她叼回窝里。
但是,还不到冲动的时候,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他牢记于心,于是越到起钩的时候越要有耐心,他低声道:“试一试,如果不舒服,随时可以停。我会停的,之前答应了不碰你,我就没碰你,是不是?”
“我不想。”江寄月用细弱蚊讷的声音说。
这和舒不舒服完全没有关系,而是羞耻的问题,荀引鹤骨子里的强势与掌控欲是他无论怎样装温润都改不掉的,或许在保持理智的时候他还知道设陷阱迂回下,但在失控的时候,就会彻底暴露。
所有的姿势里,荀引鹤最爱的是从后面抱着江寄月,如果手边有腰带的话,他还会把江寄月的手背到身后捆起来提着。娇弱的姑娘只能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会彻底跌落糜烂,全看他的善心何时消磨殆尽。
那种感觉,是江寄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忘记的,她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力,所有的思想与情感只能随着起伏奔涌四泄,她想往下,却得往上,她想要离开,又被拖了回来,甚至连解脱的时候,都要看荀引鹤的心情,而不到最后,她永远不知道最后会以一种让她难堪不已的方式收场。
所以江寄月不想。
荀引鹤注视着她,辨别她的神色中有几分真心,还是仅仅出于矜持,他问道:“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这要让她怎么说,江寄月咬着唇,选择了沉默。
荀引鹤淳淳善诱:“你不说的话,我不知道哪里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江寄月道:“你可以不做这种事啊。”
荀引鹤道:“难道我们以后都不生养了吗?”
江寄月怔怔的。
荀引鹤很有耐心地说道:“你知道我作为荀家家主,是要考虑子嗣的,往后你进了家门,作为主母,自然要与我一起绵延,再没有主母撂挑子不干,逼着夫君进妾室屋里的道理。难道你想让我之后为了子嗣纳妾吗?”
江寄月道:“可这都是以后的日子了,我能不能进荀家家门都还是个未知数。”
荀引鹤道:“为何总不肯信我。我连世家都敢对付,又何愁办不成娶你进门的小事,何况那日进宫你见到了皇上,也知道我与他关系尚可,便是父亲娘亲不松口,我请皇上赐婚也是一样的。虽然事情有些棘手,但解决的办法很多,我承诺给你的事,哪件没有做到?”
江寄月摇了摇头:“但皇上想让你娶的是嘉和郡主。”
这种事的取舍,他们男人必然头脑清晰得很,干着抛弃发妻的事,却说自己是为了大局身不由己,文帝又不是没做过,他自己都可以,没道理觉得荀引鹤不可以。
荀引鹤淡道:“嘉和那你更不用担心,她任性惯了,镇北王拿她也没办法,她日日沉迷佳人才子的故事不能自拔,发誓要找个温柔书生做夫君,肯定看不上我,这个婚,皇上???难赐。”
他从容地说着,好像在他眼里,世间的问题都能如此游刃有余地解开。江寄月被他的从容蛊惑,一时也没想到其他的理由。
江寄月的抗拒松了些,但还是犹豫。
荀引鹤的手挑起了她的裙摆,继续诱哄:“只是试一下,你觉得不好,我们就立刻停。”
江寄月红了脸蹬他:“别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