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健难以觉察地对钟乐岑微微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吧台边上:“一杯啤酒。这是什么?”
钟乐岑没有答话,非非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示意,很尽职地回答:“这是我们的新品微量酒精饮料,天堂雨。”
“看着倒挺漂亮的,给我来一杯。”左健把手提袋放在吧台上,袋口动了动,伸出一个脑袋,长着湿漉漉的小鼻子和圆圆的黑眼睛。小溪一眼看见,惊喜地叫起来:“小狗!”
“唔噜——”狗从嗓子里发出不悦的声音。左健毫不客气地在狗头上敲了一下,狗老实了。
小溪对毛茸茸的东西有偏执一般的喜爱,无奈她有哮喘病,家里坚决不让养宠物。现在看见一只狗,眼睛都直了:“是博美犬吗?哎呀真可爱!”
狗把头缩回去,不愿意人摸它。左健却把袋子直接推给小溪:“小姐喜欢狗?”
钟乐岑没心思去听小溪回答了些什么。他已经看见有人在酒吧门口晃动,还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他记得沈固说过左健可能是去执行任务了,那么这些人……
“天堂雨”上来了,左健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就是甜了点。”
非非立刻摸出个本子:“是吗?可能是果肉糖分太大,要改进。”
狗被小溪摸得不耐烦,嗓子里又呜呜噜噜起来,左健随手在它头上又敲一下:“我得去对面药店一下,人家可能不让带宠物进去,能在这里寄存一下吗?”
小溪玩得正高兴,头也不抬地回答:“可以呀。”
左健道了谢,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柜台上,起身时看了钟乐岑一眼,走出了酒吧。他一走,那两个人立刻走到吧台边上,粗暴地把狗和袋子一起拽过去,伸手就翻。非非叫起来:“你们干什么翻别人的东西?”
钟乐岑轻轻拉了一下非非,伸手把开始龇牙的狗也抱过来。那两人在袋子里没翻出什么,又把钞票也拿起来仔细对着灯光看,最后一无所获地转身走了。钟乐岑抱着狗看着他们,手指伸进蓬松的狗毛,狗配合地把一条后腿抬起来,于是钟乐岑在狗腿根部的窝里摸到一个小小的纸卷。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把它拿出来而是去摸手机,一摸却摸了个空:“我的手机呢?”
57古剑失踪
沈固没有打通钟乐岑的手机,拨了三遍,都没有人接听。他当然不知道钟乐洋在出门的时候偷偷把手机从哥哥兜里摸出来扔在了沙发上,只是有些着急——就算在酒吧里,也不会一点都听不到吧?不过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去酒吧,因为他已经跟着刑警队的人出发了。
滨海市近年来港口的吞吐量日益加大,这无疑给刑警们的工作增加了困难。有几个人打扮成码头的工作人员在近处监视,小黑子和沈固则埋伏在外围。力图在码头外就能截下文物,不要影响港口正常运转,这是上头的指令。
“谁知道哪一辆是啊?”小黑子身体趴得纹风不动,嘴里却忍不住轻轻念叨着。沈固静静地伏着,没理他。年轻人就是有点沉不住气,发泄一下,有利于更高质量的潜伏。
有博物馆标志的车辆开始驶进码头。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滨海市对这批马上要到国外展览的展品十分重视,特别安排人员来处理,大约三小时就可以装船完毕准时起航。沈固低声问:“要开箱检查?”
小黑子也低声说:“不。都是看着封箱的,全程有我们的人盯着,就防着装箱中间混进来。”他话还没说完,沈固在瞄准镜里就看见一辆车风一样抢到展览车辆前面,码头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拦住。车上跳下个女人来,似乎对工作人员的阻拦很不满,双方争执起来。沈固眉头一皱——这个女人他见过,在展览中心,当时,她曾经站在土御门的旁边。
“这女人是谁?”小黑子有点莫名其妙。远远看去,工作人员似乎也有些迷糊,好像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沈固忽然说:“看车队。”就在这女人跟工作人员争吵的时候,一辆也贴有博物馆标志的车不知哪里拐了出来,静悄悄跟在了车队最后面,而前面的一辆车则悄悄拐走,于是车辆数量仍然相同。
小黑子立刻接通对讲机:“发现目标!”
警车从隐蔽处驶出来围向加进来的那辆车,那辆车也很狡猾,一见不好,掉头就跑。那女人也回头就跳上了车。沈固轻轻一扣扳机,车胎爆了,刚刚加速的车一头撞在旁边的护栏上。两个便衣警察跑过去拉开车门,却愣在了当场。
“怎么回事?”小黑子嘟囔着从埋伏处跳起来往码头上跑,沈固也跟着他。等两人过去一看,车里空空如也,两个便衣面面相觑——明明看着人跳上车然后撞了车,等他们拉开车门人就没了,难道会飞?就是飞,这么多双眼睛也能看见啊!
沈固伸头进车里看了看,然后从脚踏板下面捡起一张小纸片。纸不是普通办公用的打印纸,而是一种比较厚的类似宣纸的绵纸,而且被剪成了人形。这种纸他也是见过的,曾经有这么一张被剪成蝴蝶形,然后被钟乐岑的阳燧反射的光烧穿了一个洞。土御门,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要追上那辆车并不很难。沈固和小黑子也上了警车跟着追。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前方传来消息,车被堵截在高速路上,但司机不知去向。沈固不用看也知道,那车里一定也有一张人形纸片。
小黑子松口气:“幸亏没让东西流出去。”
沈固却觉得有点不对。似乎,这胜利来得太容易了。
“我们去看看那些东西。”
小黑子有点迟疑:“这,东西可能不归我们管。”
“只是看看。我们追回来的,看看都不行?”
小黑子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