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下午,学校里少上一节课,我们几个说好的都回去。临走时,薛老师告诉我把诗稿拿来几首叫她看,我答应后,领着几个老乡去了薛姨家。薛姨先给我一包鞋钉,我放在书包里,二十四块小四方玻璃薛姨给我准备好了,我们一人携四块,向薛姨说着再见,高兴地回家了。走了好远,快到站台啦,燕子骑着自行车追上来,老远大喊:“小杉子,小杉子,别走哩。”
“燕子,给我回高寨,你家高寨的房子没人住呐。”我眨着眼睛说。
“我妈忘件事,忘件重大的事,你们猜猜?”燕子问。
“拿管煮着吃的玉米棒子,蒿两颗毛豆子,扒两块红薯,小馋猫,想着哩。”我做着鬼脸说。
“不是,不是,你们猜不到。”燕子撅着嘴说。
“猜不到,叫我们猜啥,卖啥关子,说着呗。”梁东萍说。
“明天叫你爸,还有小杉子也爸、妈都来,我爸宴请他们。”燕子说着笑啦。
“我爸盼望已久愿望实现了。”梁东萍高兴地说着,玻璃差点甩掉下来。
“叫我爸也来。”巩陵奇、翟寿岭、宋剑宾乱说着。
“我爸明天有空,早来,别忘了给我掰玉米棒子。”燕子连续说着。
“放心吧,还叫你吃不完。”我说着向燕子走两步。
“可叫我爸??”巩陵奇话没说完,班车来了。
“哥,车,班车来了。”菲菲喊到。
“回去吧,知道了。”我们上了班车。
这时小明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喊:“小杉子,给我带回来几只蝈蝈,拿点红薯叶。”
“啥样?”翟寿岭反问。
“知道了。”我听见便答应。
“一定,别叫我爸知道。”小明的声音由于班车走远渐渐听不见。
这件事我叫宋剑宾去做,还不能让顾校长知道,宋剑宾答应了。一路上正在车里,我们向宝贝一样携着玻璃,把它放在大腿上,怕它摔烂了,小心翼翼地爱护它。到了高寨路口,我们都下了公共汽车,宋剑宾离我家路子远,不让他去了,梁东萍也不让她去了,宋剑宾直意要去,我也答应了,我们五个把梁东萍手里的玻璃分摊了,每人携着玻璃浩浩荡荡直奔桃花屯。走在家乡的路,感到特别亲切,我们有说有笑,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完废话,就是不敢打打闹闹,怕玻璃摔碎了,走到谭老师给我补课的那个地方,那棵槐树虽然没有啦,但我心里还能想起谭老师给我补课的情景,可我心里不好受,也想站会,瞅瞅谭老师还在这里不。我只看见远方树上的黄树叶从枝头慢悠悠地跌落大地,好像不情愿似的,我慢慢地停住了脚步。
“哥,咋不走了。”菲菲问。
“走呀,张茂山。”宋剑宾、翟寿岭催道。
“瞅什么的,没有啥。”巩陵奇看了一圈说。
“谭老师在这里给他补习过功课。”菲菲说。
“走吧,小杉子,我们也想谭老师。”宋剑宾、翟寿岭用肩膀抗着我走。
我的眼泪就出来了,在他们劝说之下,我慢慢开始走了,我们失去了欢笑,快进庄了,我看见王二傻、王洪生在谈论什么?王二傻看见我就嗷嗷叫了:“小杉子,你太不是东西啦。”
“咋住你啦,见面学驴叫。”我还击他。
“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骗我,叫我挨吵。”王二傻咧嘴说。
“瞎胡周,叫唤啥的,这两天没给你上政治课了。”巩陵奇说。
“啊茄皮,你?最坏,说着下午去的,你到现在还没到五中,你去了市一中,任老师问我,叫我没话说,任老师要开除我。”王二傻结结巴巴地说。
“不会因为那件事开除你,另有原因吧。”宋剑宾插嘴道。
“去年你偷白菜就开除你吧了,今年你又偷了什么啦,从实招来。”翟寿岭像判官。
“你小子,竟把我往坏处想。”王二傻板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