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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谭老师改我的诗(第1页)

班主任蔡老师请假回家养病去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行走不便,讲课好停顿,没以前有精神;换言之,她无法给我们上课了,她的姿势逗得同学们好笑。蔡老师回家了,谭老师担任全部课程,可谭老师也有病,有时孙超华代几节课,他是教务主人,孙超华身材魁梧、高大,但他严肃认真,不爱多说话,也不爱笑,板着面孔讲课,特别是他冷静深邃的目光,我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注意力。在他面前,我不敢耍赖,和他逗趣······谢天谢地,谭老师憔悴的面容不见了。在大队卫生室医生治疗后,谭老师的病渐渐康复。她领着我闲游漫步在田间沟上,欣赏大自然接近庄稼成熟的风光,瞅着片片黄叶坠落,采集着秋天仍盛开的野花,半学习半嬉笑度过属于自我支配的娱乐时间。

谭老师坐在河边,周围的野草已退去绿装,换上浅红或棕色。我站在谭老师的身后,似乎发现她好像在欣赏自已的面容。哇!我也看见水里自已模糊的脸了,真难看。我习惯地趴在谭老师背后,用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向后仰。谭老师拽住我的腿,搔我的肉皮发痒,我老实了。

“谭老师,娘子肚里的硬块块管拿出来吗?”我问。

“管。”她干脆地答。

“是用小刀一划吗?”我用手在肚上比试。

“不是,比你用小刀还快哪。”

“这么快?”

“你不懂。”

谭老师满脸堆笑,伸出大手,把我猝然揽在腿上,紧紧地搂在怀里,给了我一个长长的亲昵······“谭老师,那从嘴里吐出来吗?”我困惑地问。

“你不懂,长大就知道了。”

“我懂,俺庄老太爷的大肚,里面都是屎。”

“再胡扯。”谭老师举起巴掌,我却把头埋进她怀里,不肯抬起头。

良久,我仰下脸,偷观谭老师,她脸上的怒气消失了,静静地审视着水底,像是冥想什么?我匆忙转过脸去搜寻:缓缓的流水,在风吹拂下,有着浪浪推移的波纹,仿佛是固定的。突然,我想起了彩虹,给谭老师说一阵子,谭老师爱理不理,却限人了沉思······

“谭老师,给我讲下词吧?”我要求道。

“好呀!你可管学会?”谭老师怀疑地问。

“学不会,我再停。”

“是嘛,调皮鬼。”谭老师笑笑讲起:“词,原是配乐歌唱的一种诗体,就是和诗差不多,句的长短随调而改变,所以又称长短句。词牌是词调的名称,它规定了词的句数、字数、声韵以及平仄格式。词有小令、中调和长调。曲,也是一种配乐的歌词,文字不避俚俗,多用口语,句法灵活,句中可加衬字,用韵也较接近口语。曲有曲牌,又叫牌调,规定了曲的句数、字数、平仄和押韵的格式,还有宫调,标明调式。曲有南曲和北曲,又有散曲和戏曲之分;散曲不入戏剧,分小令和套曲两种。听明白没有,以后再深入给你讲········”

“谭老师知我心也,你还是给我讲写诗的方法吧?”

谭老师开始教我写诗格式:“押韵的格式,有句句押韵的,势如飞泉瀑布直流而下,这是一种流水韵;也有隔句押韵的,一、三、五或二、四、六,更有隔几句押韵的,这时错落有致的交错韵。在一首诗里,可以一韵到底,也可以中间换韵。旧体诗押韵比较严格,还要讲究平仄;一般的通例是隔句押韵,即偶句用平声押韵,奇句用仄声收尾,不押韵,唯首句可以入韵。新诗押韵,没有旧体诗那么严格,只要韵母的主要部分相同或相近,就算押韵。押韵要自然,朗读起来才流畅动听。”

“谭老师,能举个例子吗?说下你教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的押韵在哪?”我问。

“在最后一个字呀,像,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楼、州、流,都近似“欧”的音·······”谭老师话音没说完,走来一个人问道:“他这么小,可能听懂?”

“小林吗,来这儿干吗?”谭老师反问。

“找梁支书的,有点事。”小林说。

“这孩子聪明,先教着他。这里没见梁支书,你再找找”谭老师说着小林走了。

夕阳快落山了,我们踏着一轮黄金道,晚霞映红半边天,我手拿野花迈进谭老师的办公室,那余辉渐渐消失了。

“小杉子,找个吊针瓶灌满水,花插在吊针瓶内放在办公桌上,我端砂锅子熬药吃。”谭老师吩咐道。

“谭老师,我给你熬,你休息去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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