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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这一句话如九天炸雷,轰得兄弟二人七窍生烟。安敬思戟指怒目,大叫而起:“好哇,又是那贼。正愁无处发作,且剁了他狗头,煮来下酒。”

第二章 新愁旧恨祸连连(下)

店家忙乞道:“客官,二位有问,小的照实禀了,缘何这般火躁。闯出乱子,小店担当不起哇!”凌云轩脸一沉,说:“大哥,切勿轻举妄动。”又转头问店主:“那田令孜远在长安,怎在此地还有手脚?”那店主见安敬思脾气火爆,真怕哪句话说走了嘴,惹来杀身之祸,但又不敢不说,结结巴巴道:“这……这镇上原有个恶霸,叫田七。前些日子,那田大……不,田令孜公干到此。田七拐了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巴,巴结上了,就被田令孜认作了外侄。”安敬思见他话也连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说:“我出言莽撞,店老儿可别放在心上。”语气里藏了些鄙薄之意。店家垂首道:“不敢,不敢!”立即让小二早早打烊,收拾些细软,准备逃离此地。

凌云轩大惊:“店家为何舍弃家当,远走他乡?”那店家苦笑一声,回:“田令孜尚在田七府中,倘得知方才事端,必叫人踏平小店,老小儿死无葬身之地矣!”言语中已可听出他对安敬思的怨气,只是心有忌惮,不敢明言。

店家这话确也不假,值此乱世,各处藩镇攻战无度,上至大将,下至士兵,个个视人命如草荐,动辄灭人宗族者也不鲜见。安敬思嘲道:“店老儿怕死,就不该做这招惹是非的行当。”又正色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儿咱哥俩便不走了。待那贼来拿人,只管冲我便是。”店家一听大喜,笑嘻嘻地给二人空了间上房,还不要房钱,只道是拉了个替死的,可万事大吉了。

等了一天,仍不见田令孜来。看看月上中天,凌云轩辗转反侧,全无睡意,索性穿了衣,信步来到后园。这店铺不大,后园也自然窄小。园中种了几株寻常槐树,树下生了些野草。此刻正是盛夏之夜,时而有几声蝉叫传来。

凌云轩一时恨起家仇难报,大敌逍遥,心中凄凄然泛起寒意。这时想起曹子桓《燕歌行》当中的一句“耿耿伏枕不能眠”,正是自己的贴切写照;而后两句“披衣出户步东西,仰看星月观云间”也恰合此时情境。沉思间,找了块石板坐下。

刚一坐定,凌云轩倒发现楼上客房一间仍点了灯,正乃日间二女所住之所,脑中一闪:“看她二人年纪相若,约有十七八岁,却也像在江湖上闯些时候了,不知是何方人士?”复见窗上秀影一晃,灯即熄了。凌云轩脑中又闪过那女子的容貌衣着,这时想来,真是“窈窕无双颜如玉”,堪称“佳人”。忽地心头一震,自责道:“凌云轩啊凌云轩,你满门血仇未报,却在这里品评人家姑娘的相貌,真个枉为人子了!”想着,一巴掌掴在自己颊上。可镇了会儿心神,又不自禁地想起来。眼睛扫到身旁小草,喃喃自语:“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这一首《郑风》中的四言诗又映了他的心思。

正在出神,竟听了一声娇咳,凌云轩寻声看去,就是所思女子,心中一慌:“不知她是否瞧见我神经栖栖,魂不守舍的模样?要是她连……也听……岂不?”这么一想,脸上竟变了通红,再不敢抬头。待壮了壮胆,才打眼去瞧她。

只见那女子稍低着头,全无了白天力斗数人的英武之气。灯笼斜照,凌云轩看出她颊上已显羞红,一副腼腆之态,想来是她吹灯下楼,正撞上自己口出轻薄之语,这叫一个女儿家如何是好?

于是,凌云轩心中大有愧感,只希望找个话头说几句,免得两相难堪。便问:“今日有幸结识姑娘,尚不知姑娘芳名?”那女子到底是江湖儿女,行事大方,听凌云轩问来,也马上定了心神,做个万福,道:“小女子姓颖名雨芊。”凌云轩听后,大赞:“细雨润青,芊芊莽莽,灵秀生气,好名,好名!”颖雨芊听他称赞,心中欢喜。她这名字说出来,十之八九让人会错,有的以为是“语笑嫣然”的“语”,有的以为是“千娇百媚”的“千”,唯独凌云轩一语中的,不差分毫。

凌云轩见她目含喜色,更生一段风韵,不禁心神一荡,又不知要说什么了!“侠士过奖,不知侠士尊姓大名?”颖雨芊薄唇一动,轻问一句。凌云轩伸了伸舌头,说:“姑娘侠士长侠士短,可折煞小生了。实不相瞒,在下确不会武。今日若非我义兄出手,恐非但救不得姑娘,倒赔了自家性命。”其实,他呼吸紊乱,脚步不实,稍是个会家儿便瞧得出他不点根基也没有,颖雨芊怎会不知。只是他若是顺水推舟,以侠自居,就会让人认作是沽名钓誉之辈了。待要报上名来,凌云轩心中一警:“我仍是钦犯之身,如有泄漏,岂不休矣?”然自凌家罹难以来,他所遇安敬思、周德威等人俱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心中对江湖中人已少了些戒备,多了些钦佩。微一迟疑,即答:“在下姓凌名云轩。”

“啊?”颖雨芊一惊,眼神中倒有几分不信:“你,当真是凌家镖局少主人么?”凌云轩听她口气,似乎很了解凌家,也就没了顾忌,把前情和盘托出。颖雨芊痴痴地听着,良久才相信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凌家镖局少主人,心想:“人言凌家公子年少有才,倒也不虚。”

凌云轩却又问起她如何知晓凌家之事。原来,凌家遭屠之后,江湖上传言凌家少主人未死。于是,各门派中凌月刚旧友四散访寻凌云轩下落。凌云轩听了,大为感激,说:“我凌云轩何德何能,累及众多江湖前辈费力找寻!”又问颖雨芊:“姑娘可是为此而来?”颖雨芊摇了摇头:“这从何说起呢?倒于公子有些关联!”便讲起来这里的起因。

此事尚要溯及二十余年前,江湖上有闻名天下的“四美”:一是洛阳“铁臂长拳”李焕之女李虹秀,即凌云轩的亲娘;二是“太湖仙子”舞随风;三是湘潭“柔里刚”肖大同的一对同胎千金,一名肖春,一名肖夏。这四人性情相得,如同手足。后来,李虹秀与凌月刚成了亲,肖春也嫁与苏州大贾颖万川为妻。十八年前,颖万川全家惨遭灭门,下手的是个番僧。肖夏和舞随风拼死不敌,没能保住颖万川夫妇,万幸的是,救下了他们的爱女,一个已有两岁,名叫颖紫鸳,另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就是颖雨芊。

肖夏因姐姐的死而心寒意冷,上五台山出了家。肖春的两个女儿则由舞随风抚养成人。当初,舞随风为保二女无恙,隐居于太湖一小岛上,不再涉足外世。但李虹秀遇害之事还是传到其耳中,少时好友一一死于非命让她心如刀绞。当得知李虹秀之子尚在人间,舞随风旋命颖氏姐妹赴五台山联络肖夏。二女临近五台之时,不慎被一轻功了得的飞贼盗去包裹,而舞随风亲笔书函正在其中。二人只得一路追踪到此,查知那贼乃田七府中人。颖雨芊冒然登门要人,被田七一双色眼盯上,才有了后来于店前的较量。

凌云轩听她说了这许多前情后事,心中慨叹:“我自以为受尽磨难,可总还享了十九年父慈母爱。颖姑娘却自幼父母双亡,与之相比,我倒自有庆幸了。”又见颖雨芊眼含莹光,定是触动了伤心,凌云轩赶忙说:“不意其中曲折如此,在下劳及姑娘姐妹,实是万死难报此德。”颖雨芊微微一笑,面露惭色地说:“只怪我俩功夫不济,这些琐小事都办不好,可教凌公子见笑了。”

“总比我这笨手笨脚的书呆子强去许多了!”凌云轩一心逗她开心,脱口而出。颖雨芊知他安慰自己,想要开口,却听一人在喊:“雨芊,怎地又独个儿出来了,莫叫旁人欺负了。”抬头一看,正是颖紫鸳趴在窗口,向下张望,急忙扭身回房。凌云轩仍呆呆坐着,兀自想着刚才一幕……

鸡鸣破晓之时,安敬思朦朦醒来,一眼看见凌云轩坐在床上,凝神思索,好似木雕泥塑一般。安敬思说:“兄弟,等了一天,也不见那厮送上门来,咱这便走罢,免得误了会期。”“嗯”凌云轩恍过神来,应了一声,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二人系了包袱,走出门来,恰遇上颖氏姐妹也出了房。颖紫鸳见了二人,施礼道:“昨日冒犯二位公子,还望见谅!”凌云轩想到应是颖雨芊将自己身份告知其姐,才令她有如此转变,忙说:“不妨事!”安敬思倒暗中惊奇:“这女子一夜之间,却变得如此见礼。”

颖雨芊前曰:“凌公子,既见你平安无事,我俩也不必再上五台山,这便回太湖,省去舞姨牵挂。”凌云轩躬身道:“让姑娘费心了。”忽然似有所感,又说:“颍姑娘,我兄弟二人现下往黄山去,尚与姑娘姊妹有几日同道可走。若不嫌弃,我四人大可结伴而行。”颖紫鸳闻言,当即瞟了凌云轩一眼。颖雨芊只轻轻点头,没再说话,与颖紫鸳下楼去了。

安敬思站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的一觉醒来,这三人都已相识了,独把我蒙在鼓里。”

四人上了马匹,直向南出镇去,凌云轩也给安敬思说了昨夜之事。行至镇口,两旁窜出十余蓝衣壮汉,个个手执大刀,继而拐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人,面色黑如炭木,两只豆粒大的小眼“滴溜溜”打着转。颖雨芊把马勒住,冷冷道:“田七,你终究不死心!”

“呦,这般美貌的丫头,我侄儿如何舍得!”四人一听这一句阴阳怪气的答话,只觉毛骨悚然,全无夏日应有的热度。只见一边小巷中抬出一顶敞篷大轿,轿里一人,半躺半坐,虽不比田七长得丰腴,但衣饰上却更显华丽。再看其脸面,皱纹已显,却不见一根胡扎,定是田令孜无疑。田令孜半睁着眼,又瞥见颖紫鸳,惊呼:“呦,这等货色可真是难得,如能献给圣上,必是大大的封赏。七儿,要活的。”一句话传入耳中,又教四人脊骨上凉了一截。

颖紫鸳右手一挥,“扑扑”打出两根竹签,直飞田令孜双眼。这打暗器的功夫是舞随风的成名绝技“随风飘”,盖其打出,如风而来,如风而去,极难防范。所使竹签乃取太湖老竹精制,浸于麻油之中七七四十九日后,捞出晒干,复投油中,往复七次方成,坚可敌铜铁,利堪比刀剑。发招之时,聚手厥阴、手太阴、手少阴三脉之气运力;若是贯通三路阴阳经道,则威力更可倍之。颖紫鸳心想田令孜不会武功,田七手下也只是些三流打手,便只于掌心劳宫穴集了手厥阴的经气。饶是如此,那两竹签亦如两道闪电,吓得田令孜大叫一声:“啊哟!”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房顶冲下一人,翻个筋斗,一掌将竹签当空劈落。

颖紫鸳大吃一惊,她深知这门功夫极难领会,是以妹子至今尚未入门,自己也只学得三四成,但也不致让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挡下,足见来人功力高深,不可小觑。那人站住了身,却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着翠绿短袍,一头长发披肩而下。

“绿竹,这姑娘的竹棒子见了你,倒乖巧了!”四人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寻声觅去,见四周房顶直直立着十人,为首乃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不惑,高高瘦瘦;女的一袭红装,面容妖艳。其余八人均穿黑色短衫,戴了恶鬼面具。

颖紫鸳花容骤然失色,知道这帮人既能悄无声息围定四人,武学修为自然高出许多,恐难望其项背。“你可是太湖仙子的传人么?”青年男子问。说话间,房上男女已率众人飘然下地。颖紫鸳唯恐照实说了,有损舞随风声名,正思计搪塞,却听凌云轩冷冷道:“阎罗门何时也肯为朝廷卖力,且是跟了个非男不女的主子!”他曾听父亲说过,江湖上有个收钱买命的门派,叫阎罗门,门中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只要主顾出价够高,他们连天王老子也敢杀,最负恶名的三个首脑绰号“阴阳三煞”,偏偏各有雅名,叫绿竹、红梅、青松。此刻所见,正应其言,这才脱口而出。颖氏姐妹少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知。

青松哈哈大笑,嗓音浑厚,撼得四人座骑径自后退,显是他内力高深所致。又听他叫:“小子见识不浅。田大人出手阔绰,我等不过拿人钱财,与人销灾罢了。”凌云轩这才明白田令孜之所以昨日不来滋事,只是怕办不下安敬思,等待援手,不禁暗暗叫苦:“早知如此,就应昨日启程的。”转而一想:“今日若可手刃仇敌,死也甘心了。”双手暗紧,已握住了化雪刀。忽听安敬思小声道:“兄弟,你与二姑娘先走。”凌云轩一怔,尚不及思索,只见安敬思于马背上一旋,滚下身来,一拳打在那马侧腹之上。

那马登时肠穿肚烂,顺力而飞。阴阳三煞赶忙闪过,却让死马一头栽在田令孜轿上,压死两名轿夫,那大轿也摔在地上。田令孜躺在马尸之下,染得浑身鲜血,惊恐万状,大呼:“哟——妈呀!”阴阳三煞想着刚才兔起鹘落的一招,亦不免身冒冷汗,都以为安敬思深藏不露,暗具绝世内功,所以皆不敢立即发难。其实安敬思所凭,不过一股蛮力。他生怕久持不下,飞起一腿,踢在凌云轩坐骑大腿上。那马儿一惊,狂野似撒开腿脚。凌云轩要拉安敬思上马,怎奈疾驰如飞,哪里能够,但听身后一声巨喝:“兄弟快行,莫顾我!”。

众人谁都不曾想安敬思会猝然使计,待明白过来,凌云轩已脱身而去。田七急忙招呼手下上马追去。阴阳三煞见安敬思破釜沉舟,知道他绝非己方敌手,于是放声大笑,异口同声道:“动手!”八鬼得令,欺身将颖氏姐妹、安敬思围在中央。凌云轩在马上遥见此景,想要回鞭,但那马吃了痛,已不服驾驭,只向前冲。

田七的十余手下快马加鞭,一路紧追,摇刀呐喊:“小子下马受死!”凌云轩的乘马早受惊吓,又被这喊杀之声催促,更加拼命疾奔,倒让追兵一时也无法赶上。

那匹惊马到底不是千里名驹,奔得一柱香的时间,直累得口吐白沫,又走几步,前蹄一松,侧身倒地。凌云轩爬起,再来看马,已然气绝。眼看后方烟尘四起,追兵将至,凌云轩脑中一闪:“爹,娘,孩儿这便下去。”

忽然,两名蓝衣汉跌下马来,晕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两人落马。凌云轩正自诧异,一瞥之下,看见远处驰来两骑,正是颖氏姐妹。凌云轩又惊又喜,却奇怪为何不见安敬思。颖紫鸳连出数十根竹签,刺向众丁肩井、肩胛冈两穴。那竹签细如花针,众打手只觉肩上一痒,手便不听使唤了,相继跌下马来。

颖氏姐妹顷俄而至,扶鞍下马。凌云轩前曰:“二位姑娘脱险,在下也便放心了。”颖紫鸳微微一笑:“救得凌公子脱险,我二人也放心了。”凌云轩俊面即红,心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赖两姑娘救下性命,真是辱没凌家威名。”他脸色一变,颖雨芊已然察觉,柔声道:“相互扶持乃为友之道,今日权作报答二位公子救我之德,凌公子何必多虑!”凌云轩知她体顾自己心思,点了点头,急问:“怎的不见我义兄?”

第三章 结伴同行黄山见(上)

颖雨芊知他挂念安敬思,答道:“凌公子放心,安壮士此时亦应脱身了。其中原委,我们边走边说。”凌云轩晓得安敬思决非阎罗门众人对手,但眼见颖氏姐妹安然到来,也不由得不信。于是,颖氏姐妹同骑一马,凌云轩独上一骑,望南缓缓而行。

颖雨芊便将逃脱经过娓娓道来:“公子走后,阎罗门众人要来拿我三个。安壮士暗中交待,说公子不懂武功,若被田七手下追上则后果堪虞,即要我二人趁虚脱身,来救公子。”凌云轩听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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