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睡不着。
几个小时前的回忆一直缠着她,像是鬼魅一样攥住她的心,让她不停地重温着被侮辱的痛苦。
她感觉赵元谨的手摸上来,按住她的胸,揉捏她的乳尖,秦珩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说那句她从多年以前就开始被诱骗说的话。她觉得她不能呼吸。
她坐起身,她大叫:
“我是人!”
“怎么了?”
那双蓝眼睛望过来,她借着窗外飞行器机翼上的白光看清那冰冷冷的灰蓝色,却只觉得温柔。她从床上翻下来,坠在他的怀里,她还是哭,孩子一样地哭。
他抚着她的头发,用他的母语安慰她,没有佩戴翻译器的她完全听不懂那俄语,但平淡的没有多少起伏的陌生语言,却使她得到了莫名其妙的平静,她的眼泪停止了,窝在他怀里低低地抽噎。他轻轻在地上点了点,亮起一盏微黄的小夜灯。
“好一点了吗?”
他讲起汉语来口音有些重,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然后点了点头。
“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
她笨拙地向他道谢,他对她微微笑了笑,继续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同她交流: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我想我可以多收留你几天。但是我们可能只能吃炖土豆了,牛肉太贵了。”
她也是笑,想起刚才的那碗香气四溢的土豆炖牛肉,土豆满是牛肉的香气,回味香甜,牛肉炖得软烂,有着些微诱人的奶香。她只在妈妈的记忆里“品尝”过这样的佳肴。
秦杏从他的怀里坐起身,她看着窗外的天空,用那条赵元谨用来束缚她的绿丝带绑好头发。
“不了,我去上学。”
这天叫醒她的不是睡眠舱雷鸣般的响声,而是食物的香气。
秦杏从被窝里有点吃力地爬出来,一眼便看见他正在做早餐,这使得对饥饿习以为常、几乎从来不吃早餐的她十分吃惊。
“你给我做了早餐?”
他回过头冲她点点头,很快把煎好的医生香肠和两碟刚做好不久的俄式薄饼端了上来。
“我还给你做了午餐。我听说舒瓦瑟尔私立学院的食堂非常糟糕。”
她不能反应过来,还是愣愣地坐在床上。
“午餐也是薄饼,我给你卷了我自制的蘑菇酱,你不讨厌蘑菇吧?”
她怔怔地点头,然后有点恍惚地走过来,和他一起吃早餐,她轻声道:
“这简直像是梦。”
他笑了笑,把清洗好并改短的那条宝蓝色裙子递给她。
“多吃点。”
她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发现高她快两头的他也正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