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嘘。”
伸出一指挡在双唇前,沈南桑眉眼弯出了一丝狡黠。
“隔墙有耳,这黑市之所以又被人称之为鬼市,你比我清楚这其中的门道,雾门的人,不至于这么不警惕吧?”
“是,是,是。”
问水愣愣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万千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不信邪,愣是将那张脸又看了一遍,喉咙沙哑低沉:“你,不是雾主吧?”
沈南桑挑眉颔首,眼神淡淡,不置可否:“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
“是,也不是。”
问水眼眶通红,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在氤氲的烛火下,轻颤不止。
“罢了,都不重要,您今日来,是为了重启雾门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沈南桑,一个足足高了沈南桑一个脑袋的男人,愣是没了最初的硬气和笑意。
仿若,沈南桑嘴里要是能吐出个不字来,他所坚持的信仰,将通通崩塌。
沈南桑凝着那双浑浊颤抖的眸,两人面上的神情,是两个极端。
轻轻摆弄着手上的绵铃,她眯着眼,吐口气:“重启雾门,并非易事,若是雾门里有叛徒……”
“这个您大可放一万个心!”
问水眸子里盛满了亮光,他坚定的在沈南桑脚边跪下,手指合并,对天发誓:“雾门里绝对没有叛徒。
雾门是雾主一手创办,雾门里的所有人都是当年走投无路的悲惨之人,是雾主大发慈悲收留我们给我们容身之所,教我们在世立足之道。
雾门子弟在进雾门的第一日起都对天发过毒誓,雾门绝不会出叛徒,宁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背叛雾门。”
沈南桑抻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点头,眸底却不见几分亮色:“那你不妨与我说说,当年雾门闭门一事?”【1】【6】【6】【小】【说】
“当年……”问水面上一闪而逝一抹悲恸:“闭门并非雾门子弟本意,当年羌崇一夜覆灭,雾门如遭巨创,一夜之间群龙无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副主说,当年雾主创建雾门的时候就说过,若是有朝一日羌崇出了意外,雾门即刻闭门,所有人不得再提雾门,雾门权当不存在。
大人,我们都知道雾主是为我们好,雾门当时最大的靠山便是羌崇,雾主在建立雾门之初就定下这样的规矩,为的就是能让雾门里的人在出事时全身而退。
有主如此,雾门是绝对不会出叛徒的,更何况,副主也不会容忍雾门有叛徒存在!”
话题被再度拉扯回来,沈南桑敛眉,抓住了问水话里的重点。
“你与那副主,可还有联系?”
“有的!”
问水拽紧衣角,眼尾泛着红。
“雾门闭门后,副主一直住在太华,这些年,他一直出资帮助一些困难的兄弟,大人,您要见副主吗?”
“见自是要见的……”
“那好,我这就去找副主!”
“哎!”
沈南桑话都没说完,问水已经连滚带爬的起身,拉开屋门跑了出去。
一阵风似的,抓都抓不住。
徒留沈南桑一人,和伸出去还什么都没做成的手。
“……”
罢了……
沈南桑叹了口气,默默抚平翘起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