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
见春愕然的望着从前那冷冷清清的东岳门变得人山人海,挨肩擦膀,总觉得她们挤不进去。
她迟疑的转头:“主人……”
“不碍事儿。”
沈南桑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这不是有赤燎在嘛。
她灿然歪头面向赤燎,黑漆漆的眸子水洗过一般,澄澈又明亮,像映着一轮明亮灿然的月,光晕都是柔的。
赤燎打了个哆嗦,没敢看她,视线定格在那方临时搭建的祭台上,眼底赫然映射着一抹红白相间的艳丽身影。
那身影总显得分外孤寂,连风从他身侧过,都不敢留下半分痕迹。
“圣子夫人为什么想来?”
赤燎语调轻轻,不带几分感情。
沈南桑侧头,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得出结论:“我怕陆显知被欺负,算理由吗?”
赤燎古怪的看着她:“圣子夫人的心思,还真是别出心裁……”
沈南桑挑着眉,没接他的话:“王爷要过去吗?你能带我一道上去吗?”
她手指远处,穿过层层攒动的人头,定格在那道艳丽的身影上。
“我陪他,他便不是一个人了。”
赤燎的视线在她脸上落下,神情愈发古怪,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势必把她看穿。
沈南桑没有破绽,她说的是实话,不怕他看,甚至大大方方,不躲不藏的对上他眼底的探究。
赤燎喉头一哽,缄默半晌,算是默认。
“这边走。”
摄政王的地位不容置疑,身居高位又有人忌惮,便好办事儿。
赤燎领着她绕过人群走到一条小路上,耳边的熙攘渐消渐散。
不远处站着一位手持拂尘,多层白纱遮面的宦官,瞧见赤燎来,点头哈腰的朝他作礼,做足了谄媚的姿态。
赤燎眉色平平,启唇只有两个字:“带路。”
那宦官警惕的看了眼沈南桑:“这位……”
赤燎皱眉:“圣子夫人也不认得?”
“认得认得,自然认得。”宦官额角冷汗绵密。
他预备伸手去擦。
赤燎又道:“带路。”
宦官不敢再多言,汗都没敢擦,眼神尖锐的盯着沈南桑看了须臾,转身领路走在了前头。
这条道寂静,四周都是侍卫,没人敢乱闯,沈南桑走的无比顺畅。
到了天坛底下,宦官止步,拂尘一甩,让出位置:“王爷,咱家只能到这儿。”
赤燎摆摆手,看样子并不打算上去。
他不动,沈南桑也懒得管他,提起裙边踩上台阶,走了几步,才一伸头便瞧见了阴沉沉的日光。
偌大的天坛只有寥寥几人。
陆阙一身红白相间的狍子迎着萧萧寒风站在天坛中间,漆黑的眸子深邃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