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就先搁着。”
沈南桑今日叫他来又不是为了认人来的。
小心翼翼拉出莺娘的手臂,她贴心的在莺娘皓白的腕子上搭了一方丝巾,这才放心的挪到毒老头儿跟前。
“快,你瞧瞧,能救不能救?”
这事儿可关乎着她的江山大计,马虎不得的。
毒老头儿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末了,才不紧不慢将手搭在莺娘的皓腕上。
越探,他那眸子就越不对。
沈南桑环胸起身在屋里踱着步子,时不时上前帮毒老头打个下手,一会儿递这个一会儿递那个,动作间忙的不可开交。
最后一步,眼看着毒老头执起一根银针要往莺娘身上扎。
沈南桑一口气都哽到了喉咙口。
她吓得忙跑上前去扒拉他的手:“别别别!毒老头你怎么活到如今这岁数还那么虎呢!要是留印子怎么办?”
毒老头被她扑的一个踉跄,慢慢稳住身子,他没好气的瞪着她翻白眼:“说谁虎呢?你这黄毛丫头,你当老子用的银针和你的一样?”
话落,他骄傲的抬眉亮出自己指尖的银针。
沈南桑歪头,入眼的就是一截极细的针头,不放在眼下仔细瞧她甚至还瞧不清。
眼底光亮一闪,沈南桑略显狼狈的退开来。
“得,是我孤陋寡闻,您老继续。”
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朝毒老头拱手,示意他继续。
毒老头的眉眼却扬了起来。
一边施针一边慢慢挪眼瞟着沈南桑:“说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老子可事先跟你说好,这千丝针是老子费了牛鼻子劲儿才搞到手的,你别打它主意。”
“啧。”
沈南桑兴致缺缺的摆摆手,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
“你慢慢瞧吧,我懒得理你。”
话落,她又踱着步子到了那花花草草跟前。
蹲下身子,她百无聊赖的托着腮发呆,恍惚间,就听毒老头砸吧砸吧着嘴。
“这身子,真就是离死只差一步了啊。”
沈南桑闻声回头,转着宫绦的小手明显紧张了一瞬。
“你也治不好?”
“那倒是不至于。”
毒老头深深叹了口气,将银针妥帖的收回去,末了,又掰开莺娘的嘴左右瞧了瞧。
“要救她,等于在抢一个阎王瞧上的人。”
沈南桑耳朵里却只听见了‘那倒不至于’几个大字,其余的,她一概不管。
“反正你给我把人治好,我绝对不亏待你。”
毒老头肉疼的塞了一颗药丸进莺娘的嘴里,无奈的瞪她:“你说说你,怎的一天到晚就逮着老子了?老子一不是你爹娘二不欠你们沈家的……”
“哪里不欠了!”
沈南桑双手叉腰,几步走到他跟前义正辞严。
“你别忘了!当年你偷了我阿爹多少好酒!有一次你还因为醉酒打翻了整个酒窖,一把火差点烧了半个羌崇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