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沈南桑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平日里几乎没怎么动,那嘴巴却格外的搀,肚子就好像吃不饱一般。
日日吃了三餐到了夜里她还要开小灶,睡前总得吃些什么夜里她才睡的踏实。
可无论她吃的再多却怎么都不长胖。
其次便是睡眠时长,不知从哪一日起,沈南桑发现她好像怎么也睡不够。
一日复一日,这些情况愈演愈烈。
起初沈南桑并未在意,直到有一日,她发现她的月事也延了期。
沈南桑好歹是个医者,她便是再迟钝,到了这种地步也该明白过来。
她这肚子里……好像多了个东西。
这日沈南桑一如既往睡到日上三竿,睡醒后,她却全然没了以往的自在舒适。
昨晚睡前,她给自己把了一脉,那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是为滑脉。
把出这脉象的瞬间,沈南桑只觉如遭棒击,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她宽慰自己,一定是太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圣人都会犯错,她困顿迷糊,把错了脉也不足为奇,这脉醒来再把也无妨。
于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沈南桑这回清醒了。
她深吸口气坐起身,紧张的吞咽都困难,一口气一吸再呼,反反复复,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凝神屏息,闭眼将手搭在腕间。
时辰一分一毫的流逝,沈南桑本就白皙的小脸,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彻底失了血色。
“见鬼了!”
她瞪着眼睛失魂落魄的靠在床榻上,眉眼里写满了绝望。
就那一次事后没吃药!就中了?
这事儿若是放在早些时候,沈南桑一定欣喜若狂,母凭子贵她使唤陆阙都能名正言顺了。
可是现在知道莺娘的存在,她这孩子就像个笑话。
沈南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她自幼锦衣玉食珠围翠绕,却也正是因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周边叔伯宠妾灭妻的大有人在。
好好一个家被外来的女人弄的乌烟瘴气,那些正妻有苦无处说,原本属于她和她孩子的宠爱要被分走一半就算了,银子也要克扣。
所以沈南桑自幼就发誓,将来绝不要当那种破坏人家宅和睦的女人。【1】【6】【6】【小】【说】
羌崇公主也不会与人共用一夫。
阿爹说了,她值得最好的。
“主人,您醒了吗?”
见春大抵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这会儿正在门口小声询问。
沈南桑失神的眸缓慢聚焦,小手慢慢抚上平坦的小腹,好半晌,她才认命的启唇:“醒了,进来吧。”
见春端了热水来给她梳洗,见她没精打采,还专程说了件喜事儿:“主人,誉先生说您今日就能出门了。”
“嗯……”
沈南桑有气无力的应着,只在听到‘誉先生’三个字的时候,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
早些时候誉堂给她把过几次脉,那时候脉象还早不大显,可若是真被誉堂把出来……
沈南桑身子一僵,再不敢往下想。
她莫名害怕这件事被陆阙知道。
她看不透陆阙,可无论陆阙知道后是决定让这孩子去还是留,她都不能接受。
只是想想,沈南桑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与陆阙之间多了个莺娘,她便再不想和陆阙有任何东西上的牵扯,更遑论是个活生生的,与她们血脉相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