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的护身符!”程禄顿了顿,又忍不住提醒道,“你之后过了三个月试用期,去申请配备的时候,记得提前准备一下持枪测试。国内和a国环境不一样,你小心一点。”
段永锋听闻这话,顿时笑得更灿烂了一些。程禄这语气,好像肯定他能过特别行动部门的试用期一样。要是他过了单位的试用期,不是正说明他过了程禄的试用期,两人已经确认关系——搭档关系——了吗?
毕竟段永锋成为八组组长的前提,就是能“绑定”程禄。
不过这点心中的小得意,段永锋是不会说出来的,省得程禄又跟猫似的炸毛。男人只是从善如流地点头:“行,我和其他组的同事们沟通沟通,做一下‘考前突击’。”
程禄又道:“八组要是还有招人名额,尽量招有异能的。呃,不过人品好像要更优先……总之你自己掂量,别是为了省麻烦招人,结果把‘麻烦本人’招进组了。”
段永锋听他已经开始为组里的人才团队建设打算了,更乐了。
程禄道:“你笑什么?”
段永锋唬他:“你说‘麻烦本人’,好好笑啊。”
“笑点低的家伙……”程禄瞥他一眼,提着笼子走进了荒草丛里。他停在之前发现了滴蜡的地方,看了看天色,把手放在闸门上。
轻轻一拉,几只“忘川”,慢悠悠地爬了出来,飘上半空。
与此同时,本市某小区某居民家中。
客厅边上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放着黑白照片,一个深色的木牌,另外还有香炉、红蜡烛、供果等,一应俱全。香炉上插着三根香,香火缓缓燃烧,三根香也快烧完了。
“老头子,怎么这个香还在烧啊?”一名五六十岁的妇人神情疲惫,好似几天几夜都没怎么睡觉似的,眼袋耷拉着,黑眼圈严重。她拿着三根新的金线香,准备给香炉里快烧尽的续上。
“那个先生明明说,只要找到替死鬼,我儿就能离开那个路口去转世投胎,这个香也会自己灭掉的。”她一边将新的香放在烛火上点燃,一边叨叨,“那不是已经出了车祸吗?怎么还没成功?”
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也是面色烦躁的模样:“你问我我问谁?我去打听了,好像说出车祸的人还没死,在医院好好的,就是昏迷着没醒而已。你让儿子怎么拉她替死?”
“可这个香火比起之前不是暗掉很多了吗?那位先生说,香火暗下去,就是儿子已经在抓替死鬼了,成功了香火才会自己熄灭。”老妇插上新的香火,叹气道,“明明已经抓到了,为什么还不成功?”
老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或许是因为……那姑娘的身体还活着。”
“车祸怎么就没直接撞死她?”老妇也走到沙发边,坐下说道,“那么严重的车祸,指不定就终生残疾了。那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好,死了好能给我儿换取自由,指不定身体还能捐献出来做点好事。就当做她的功德不行吗?”
“要什么功德?她要是有功德,至于倒霉被撞?至于被我儿抓去代替?”老汉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没好气道,“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这样遭到报应。”
“对。”老妇应了一声,又道,“但是她到底什么时候咽气?老头子,要么我们去医院看看……?”
“你这是要干什么?”老汉稍微联想了一下,立刻皱眉了,“杀人犯法,你知道吗?不要干蠢事!”
“我就是说去看看,又没说要干什么。”老妇道,“而且退一步来讲,我们都用自己的命给我儿作这个法了,还在乎多活几年的事吗?反正我是顾不上了。杀人偿命,我知道,但事情到了这步,已经不能回头了。”
说到这里,老妇扭头看了一眼儿子的遗照:“你想想儿子,你从小看到大的。那么好一个人,就天天被锁在那个路口徘徊,先生还说他被孤魂野鬼欺负惨了,你忍得下去?”
老汉又沉默了。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你说得对,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做了,再不推一把,都前功尽弃。”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老妇点点头,站起来道,“咱们明天就去医院,看看那个姑娘的情况。要是……呃!”
她话没说完,猛然一阵心绞痛袭来,剧烈的疼痛像是瞬间击穿了她的神智。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一下摔到了地上!
老汉的身体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但他意志坚定,咬着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只来得及报出地址,喊了声“救命”,他就再也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喂?先生,你还在吗?先生?先生……”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不断呼唤着,却不再有人回应。
没人看到,遗照前的三根金线香上,猛然冒出了明火。原本才点了不到五分钟的香,瞬间烧光,只留下光秃秃的杆子插在香炉上。
在抓到替死鬼之前,千万不能断的香火,就这样瞬间消失殆尽。
“好了。”
程禄挂了电话,看向段永锋:“李老板说他女儿睁眼了。虽然只有几秒,但生魂肯定是归位了。”
“就好了?”段永锋表情茫然,轻轻抬起自己的手掌给他看,“这只‘忘川’一出来就一直待在我手上,啥都没干,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