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起床!”
叶春萌第五次重复这句话,距离第一次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左右。
“一分钟。”
陈曦闭着眼睛回答,并且把脑袋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半小时前就是1分钟!你哪国计时单位啊!”叶春萌把书卷成筒照她脑袋上敲下去,陈曦下意识地把被子抓牢裹紧。她本来就习惯赖床,昨天晚上还听了2个小时托福听力题,2点多才睡觉。
“帮我请假吧说我病了……”陈曦几乎把脑袋完全缩进被子里。
“今天第一天进科!”叶春萌推着她。
“第一天就请假才不会有人想到是假的……”
“你搞没搞错这是进临床医院实习你装病!老师明儿万一关心你一下怎么编症状啊?”
“我小时候没练好曲子回琴不敢去,装病,我妈带我去看就把大夫蒙过去了……那会儿我还是跟赤脚医生那本红书上找的症状体征照着装的……现在学这么多总不能更不如以往了吧……求你了萌萌帮我请个假……”
“陈曦怎么这样儿啊!”叶春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甚至急得带了点儿哭音儿,“你说内科要求严管的紧要准备GRE托福时候在外科,非得拽着我换到这组来的。小棋欢语今天都进内科。你不去这组就我跟白骨精俩女生,回头今儿就把我跟她分一组怎么办啊……”叶春萌说着说着仿佛真的要哭出来了。
陈曦长叹一声,终于睁开眼,又半闭上,再努力撑开,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
做人不能不仗义,因为自己懒扣分挨骂都活该……不过陷害了叶春萌,害得她万一跟白骨精一个小组一个病区,就太说不过去了。
其实白骨精究竟有多么讨厌呢?如果有人在当时认真严肃地问陈曦和叶春萌这个问题,她们也没法给出一个证据十足的答案。如果让陈曦说,唯一可以称其为理由的就是那一份油暴里脊,为了一份油暴里脊而时常在背后对人家的举止长相进行刻毒的人身攻击,事实上,我们的陈曦姑娘真的是睚眦必报;而在于叶春萌,说来就显得她确实小心眼了。
白骨精是个富家姑娘,吃穿用度都跟她们这些平民百姓有着很大的差距,态度上也带出了一种掩饰不住的优越,这原本也就罢了,叶春萌还不至于因为人家带出的优越而心生厌憎——至少我们的准淑女不会允许自己这样。
但是,被欺负过,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还是在大一时候,一帮女孩子在生物课后谈论老师拿的一个样子很别致的手包。李棋那一阵经常买时尚杂志,于是很‘专家’地说,那个包是DIOR,非常贵的牌子,那一个包可是值了钱了;叶春萌随口说是啊,我好像在中友看见过这个,得上千……
这个时候,从来不太跟她们混在一起聊天的白骨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千?人民币?DIOR?”
叶春萌一愣,“可能我看错了,没那么贵……”
白骨精微微地撇了撇嘴角,耸了耸肩膀,“不过,她手里的那个,算是做得比较精致的假货,大概也就是个千八百吧。”
叶春萌愣了好一阵子,直到白骨精已经收拾了课本站起来准备走了,她才终于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是假的?”。
“拿过真的自然知道什么是假的了呀。”
白骨精回了下头,一副‘这还用问’的神情,然后娉娉婷婷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