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种:“真是岂有此理!”
管胜:“大人,要不小人厚了脸,去外面乞些食来?”
文种:“混账!堂堂越使,岂能乞食?这种丢国脸的事,岂能为之?”
管胜:“那大人就这般饿着?”
“你不也饿着吗?别瞎嚷嚷了,坐下吧,闭目静养就不饿了。”文种道。管胜刚坐下,驿馆外却起了一阵嘈杂之声。文种道,“去看看何事。”
驿馆外,有人正在搭一座膳棚,棚外聚了许多的乞丐。
管胜截住一人问:“你们干吗?”
那人道:“我们在举行一个贺会。”
管胜:“是何贺会?”
那人却不高兴了:“贺会就是贺会,你管这许多干吗?走开,别在这儿碍事。”
文种闭目打坐着,管胜回至道:“大人,一群人领着一大帮乞儿在开什么贺会。”
“哼,他们这是逼我们走啊……”文种说到这儿肚子却已不争气了,他用手按着,面色痛苦。不一会儿,膳食的香味滚滚而来……
驿馆外,烟雾缭绕,几名膳人正在支搭起来的大铜锅前忙着庖食。
一人站往高处大呼:“膳食得之不易,蒸、爆、炸、炙皆为美味。王城乞人皆可贺而食之。进膳须狼吞虎咽,饮酒必啁啁有声!开席——”
乞人们几乎一拥而上,各占席次,伸手到案几的食盘内乱抓一气,填得满嘴皆食。
文种在与自己的肚子“厮杀”着,一脸的难受。最可恨的是驿馆外爆、炸膳食的声音和一阵阵扑鼻的香味!文种已撑不直他的脊背了,他上身塌着,几乎要垮了一般。管胜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即往外去。
文种在他身后喊:“不可……乞……食……”
马房,日。
管胜避至驿馆后院的马房,伸手拍了拍为他们拉轺车的马,不由得流下泪来。那马与管胜热乎了一会儿又低首而食。管胜看着马槽,忽就双眼一亮。马槽内的草料中夹着点点黑豆!管胜大喜之极,开始扒着马槽的草料将黑豆拣出。不一会儿,他便拣了一捧黑豆,用双手托着,急往前院而去。
国宾驿馆,日。
“大人,大人,快看!”管胜已不知饿,将一捧马食端给文种。
文种睁眼看了,强撑力气问:“哪儿来的?”
管胜:“反正不是乞讨而来。”
文种:“那是偷的?”
管胜:“也不是。”
文种厉声:“那是从何而来?!”
管胜只好实言:“是马料。”
文种这才呆愣了,许久才道:“马料就马料,马可食,人为何就不可食?”
管胜:“大人用吧。”
文种嚼着马料道:“你不饿吗?”
管胜:“小人自小就饿惯了的,还饿得起。”
“让你用就用,啰嗦什么。”文种道。管胜不敢违拗,撮了几颗豆子在嘴里嚼,却嚼出一脸的泪来。文种见了脸一变,却又叹出一口气来,“管胜,你跟了我文种,怨不怨?”
管胜:“大人说哪儿去了,你待管胜若父啊。”
文种摇颅道:“文种好强啊,让你吃苦了。”
管胜忙道:“大人,小人不苦……”
正这时,舍门已走进一人,是王孙骆。他笑看着文种道:“马食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