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路过的宫女太监,不禁驻足聆听,有些多愁善感的,甚至伸手抹了抹眼。
此曲哀伤溢于言表,摧骨断肠,令人垂泪。
身着华衣的男子站在暗处,悄然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某种决心。终于,他不顾随从的阻拦,拔足上前,推开同心殿的门。
他穿过前庭,又绕过内堂,在殿中后院一隅才寻觅到那道心心念念的芳影。
女子身着白裳,乌黑长发简单挽起,只插着一根玉簪,面上更是未施粉黛。可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叫人心折。
“乔姑娘!”
她骤然一惊,停下吹奏的动作,意外看着来人:“大公……不,太子殿下?”
赵传芳匆匆走至乔楚身前,目光贪婪地打量她,“乔姑娘,数日未见,你可还好?”
说着,他欲伸手握上她的肩。可是后者下意识往后退——
赵传芳的双手停在空中。
乔楚垂下眼,自觉尴尬。
赵传芳只得讪讪收回,又生怕佳人不悦,忙解释道:“抱歉,我、我这些天有事不能来,所以一时情难自禁……还望乔姑娘莫要介意。”
乔楚握紧手里的箫,目光落在旁边那朵已见凋零之势的芍药,不敢继续这个话题:“慎王殿下来过,他已经告诉我。大端已改为大周,您也成了太子,恭喜您。”
“谢谢。”赵传芳目不转睛看着她,仿佛永远看不够。
乔楚越发不自在,只道:“听说您去找了皇后娘娘。”
“没想到,二弟连这也告诉你了。”赵传芳顿了顿,才道:“抱歉,没能为你讨回公道。母后她……对你有些偏见,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这么说,代表连他也没办法了。
乔楚难掩失望,然而她又无可奈何。赵传芳与她非亲非故,能为她出头已是大不容易。如今想杀她的人是当今的一国之母,她又能如何?
“太子殿下,您无须道歉。我很感谢你为我、为铃子出头,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铃子她死得太冤了!”这件事里,她最对不起的,就是铃子。
乔楚忍不住追问:“请您告诉我,皇后她为什么要杀我?我与她根本素不相识……”
“乔姑娘,”赵传芳打断她,“这事是我们赵家不对。个中缘由,日后我再告诉你,但是现在有一件更要紧的事,你必须知道!”
他神色凝重:“父皇已经下了旨,下个月初一,前朝裕庆帝后宫妃嫔无论品级高低,一律迁至越郡大行宫,颐养天年。”
乔楚怔怔看着他,难以置信:“颐养天年……可是,可是我今年才十六。还有越郡,越郡离这儿很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