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这些灰气都是瘟疫,这些疫病之气沾染人身,便会令人生出瘟疫,一个不好,瘟疫扩散,浮尸千里也不在话下。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竟然施放疫气灭绝此处百姓?”
天然的瘟疫绿袍也识得,绝非如此满空飘洒。天然瘟疫乃温湿秽瘴邪等自然之气催,蕴育出来的病虫扩散引瘟疫。所谓病虫便是一种极细微的虫子,在后世便是细菌病毒之流,在修行者口中便是病虫,尸虫。凡人看不到这些病虫,在修道者法眼观照之下,这些病虫清晰可见。此时天上飘洒的灰气便是瘟疫形成的,这些灰气在百姓来看是看不见的东西,而在绿袍眼中却是清晰可见的东西。人为的瘟疫与天然瘟疫不同,人为的瘟疫乃是采集污秽之气加以炼制,诸般邪秽经祭炼之后,便能将普通病虫化为瘟疫。
如今天上飘散的灰气便是以修行者手段祭炼而成的疫气,这些疫气沾染到人身上,便令人生出疾病,若是死上几个人,经死气催,疫气将愈厉害。
此时疫气落下,山下村庄中一些体弱的人已然开始头疼脑热,咳嗽连连,若是再不处置,这些疫气将会酿成大祸。
绿袍不敢怠慢,念动法咒,催动道场深处镇压道场的神池,一片神池自道场中浮现,伸手一指神池,池中烟雾缭绕的香火信仰愿力轰然喷,泼洒出无量金光遍布道场覆盖的范围,将周围数个村落尽数笼罩在其中。
疫气遇上香火信仰愿力所化的金光,宛若沸汤泼雪一般,不消一时三刻,灰蒙蒙的疫气便被净化一空。
此时绿袍不敢吝惜神力,同时驱动道场中以红尘之气转化而来的灵气。
“风来!云聚!”
念动法咒一声令下,忽然风起云涌,天上无数的乌云滚滚汇聚而来,把整个天空遮盖住。方才还是皓日当空,现在却被无数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住,浓密的乌云映衬得整个天好似要崩塌下来,整片天地黑压压的一片。
“电闪!雷鸣!”
整个天地昏昏默默一片昏蒙。
轰咔——
哗啦——
一道道电蛇在乌云中乱闪,那划过乌云的闪电照亮了被乌云遮盖的天幕。一声声霹雳炸响天地,滚滚的闷雷生好似滚车声。直骇得那无数凡人心惊胆颤,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过了一阵,天上的乌云好似承受不住了,天上“哗啦”一声下起瓢泼大雨。街头上漫起一道小溪,白浪滔滔向前。那磅礴的大雨好似天河倒挂,银河落地。
道场中汇聚来的无数灵气被绿袍化入雨水中,泼洒在方圆上数十里的地界上。本来已被疫气沾染的飞鸟鱼虫,被这蕴含灵气的雨水一冲刷,疫气尽数消退。
站在山顶默默看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雨帘,不祥的灰气遇到夹杂在雨水中的金光不断消融。
嗯?
拢在袖中的手指不断掐动,忽然似是现了什么。绿袍目光一凝,面色一寒。伸手凌空书画。一点金光宛若龙蛇蜿蜒,结成一道符箓。
屈指一弹,金光结成的符箓破空飞去。
不过数息时间,一条金光锁链捆着两个晦暗的怪物破空飞来。
这个两个晦暗的怪物模样生得极端难看,身长不满三尺,身上长满一个个水疱脓疱,面目焦枯,一脸病色,额上生出一只尖角。身上衣衫褴褛,腹部膨大,似乎世界上的疫病症状都能在其身上找到。看到这两只小鬼,绿袍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正是传播瘟疫的疫鬼。这疫鬼有天然生成的,也有人为催化而成的。天然的疫鬼多是大瘟疫中诞生出来的魔怪。这疫鬼虽被称之为鬼,却与鬼魂毫无关系。乃是源于人们的对瘟疫的恐惧,厌恶和因瘟疫死亡之人的怨气催瘟疫诞生出来的一种鬼怪。
两只疫鬼怀中抱着一个葫芦,这葫芦口上不断飘散出一股股灰气。看来散步数十里的疫气便是这两只疫鬼所散布。绿袍伸手抓住锁链一端,往地上狠狠一掼。两只疫鬼被锁链捆着砸在地上,出一身痛呼:“哎呦喂!”
“何人派尔等来此散布瘟疫?”两只疫鬼眼睛滴溜一转,刚想张口说话,绿袍眼神一凝,伸手一指,锁链化为一溜烟金光自疫鬼七窍钻入体内。
“不要想着说假话骗我,本座有的是手段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着绿袍话音落下,一股撕心裂肺的酸麻胀痒痛诸般滋味一起袭来,两只疫鬼被这古怪滋味折磨得涕泪齐流,只能出凄厉地嚎叫声。
过了好半晌,绿袍停下法术,两只疫鬼方才停下哀嚎声。
“说吧!是何人派尔等来此散布瘟疫?”绿袍面无表情,幽幽问道,口气也是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两只疫鬼都对绿袍手段惊惧不已,不敢有丝毫隐瞒,倒豆子一般将幕后主使之人与吩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绿袍这些时日香火信仰急剧扩大,侵占了城隍的香火,这两只疫鬼本是大青山中那只百年老鬼的手下,县城的城隍来找那老鬼,借了这两只疫鬼,在这小青山四周的村落中散布瘟疫。
“城隍?”绿袍闻言,眉头一皱。
“对,对,对!”两只疫鬼忙不迭地说道,“我家大王也说什么卧榻什么睡的,不除去的话心中难安!”
“杀死平民百姓又有何用?难道他们不怕业力反噬么?”鬼王的打算绿袍清楚,可那城隍的身为一个吸纳香火修炼的野神,最怕的便是人道业力反噬,为何会昏了头做这等事。
恍然想到这些野神对香火的看重,这些野神一旦辖下香火信众大量死亡,便要受到最为惨烈的香火愿力反噬。想来这城隍是想要自己辖下信众大量死亡,借助信众死亡时产生的怨气反噬于他,又可将业力转嫁分担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便能减少业力反噬。
想到这里,绿袍冷笑不止:“这城隍倒是打得一石二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