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因不能当真对黄堂用私刑,阮陶吓唬了黄堂一阵还是将人放回去了。
这几日他都在围着黄堂打转,只是沾了朱砂的酒灌下去,那留在黄堂身上的小纸人与黄堂同吃同睡好几日却依旧一点儿妖气和异样都没有探到。
如此看来,这事儿似乎当真与黄堂无关。
若这事儿与黄堂无关,武太守这身“妖祟”洗起来就当真得经历剥皮腕骨之痛了。
对此,武太守不置可否,只是黄堂口中说出的那些牵扯到公子兰一众人的事儿,让他身上这身祟没那么好洗了。
“不然我说太守府上怎么会有当年逆王府的人?”
玉泗街的小院里,吃过晚饭后阮陶与子贡、阮籍、嵇康围坐在廊下烤火吃栗子,子贡一边吃着茶一边说道。
“当年公子成蟜叛乱,他府上的下人该杀的杀、该流放发卖的发卖,大部分都流放到了上郡来。只是,王府出来的哪怕是仆人都是‘娇养’的,除却被杀的、千里迢迢流放至上郡,活下来的都没几个。”
“当年我也想找两个从逆王府出来的人放在身边方便办事儿,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有些事情让他们办起来总是要方便不少,只是连我都没这个运气,偏偏武太守府上就恰巧寻到了。”子贡捧着茶盏啧啧了两声。
“若两人当真是武太守自己运气好寻到的也就罢了,若是公子兰送的……”嵇康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那武太守是不是就遭殃了?”阮陶问道。
“哪里是武太守遭殃了,是公子兰要遭殃了。”阮籍嘲讽一笑,说道,“当年公子成蟜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虽说逆王府上的人好用,但整个京中的皇亲贵戚,那个敢与逆王府的人扯上关系?若那两人当真是公子兰送给武太守的,怎么能不保证当年公子兰与公子成蟜的叛乱无关?”
“不是吧?”阮陶觉得很不可思议,“公子成蟜叛乱的时候身为长公子的扶苏才多大?公子兰那会儿才几岁?一个几岁的娃娃还能与叛乱有关?”
“他那时却是不能参与叛乱,只是他不能,并不代表他母家不能啊。”阮籍回道。
“公子兰的母亲?”
子贡一挑:“公子兰的母亲,可是当年赵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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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公子兰的母亲是赵国的公主,而公子成蟜当年叛乱便降于赵国,若是公子兰与逆王府有什么纠葛,那可比旁人都难洗干净。
而公子兰又是跟着扶苏一块儿到上郡的,难保朝中各方势力不会拿这个做文章,攻击扶苏。
这几日,阮陶都在为武太守忙着,扶苏好几日没露面,听王莽说是因公子兰的事动了气。
卓灵阁那头又在催着阮陶赶紧先让太守衙门将孩童失踪一案办了,毕竟眼看着就要到年下了,他们急着上表请功。
只是武太守这一身妖祟没有除尽,哪里有心情腾出手来料理这些东西呢?
如此,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就在这时,上郡开始不仅仅时孩童失踪,而是连大人也开始丢了。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山野小道之中,这足以让整个上郡开始恐慌,让人怀疑是妖物作祟。
衙门内的卷宗一封封往卓灵阁发,卓灵阁那群人自然就原封不动的一封封朝着阮陶手上送。
各方压力压过来,纵然阮陶有心慢慢帮武太守洗祟也不成了。
最终,武太守主动对阮陶提出早点儿解决身上这玩意儿,他不怕疼,疼死了算是他的命。
直觉告诉阮陶,武太守这病定然与公子兰有关系。
现在扶苏正在让李太白于暗中彻查公子兰,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查出点儿什么来,若是武太守身上的祟能够拖到那时候去除,他本人也能少受些罪。
只是现如今上郡的情状,武太守的“病”是万万拖不得了。
万般无奈下,阮陶只能先给武太守洗祟。
强行剥离“妖祟”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但对于被洗祟之人,以及帮忙洗祟的术士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伙计。
被洗祟之人要承受剥皮腕骨之痛就不用说了,而帮人洗祟的术士若是自身修为不够还有可能被妖祟反噬,最后将自己搭进去。
阮陶担心的也是这个。
虽说,他有与胡嫦的妖缘撑着,但是这黄皮子的妖祟能够这般厉害,他不能保证胡嫦的修为一定在对方之上。
纵然胡嫦的修为能够敌过对方,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抗得住这么强的妖力。
眼看着阮陶为了这事儿愁了好几日,胡嫦便提议说:“你怎么不去求求你的长公子?”
“扶苏?”阮陶有些莫名,“他能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