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月坐的不是季府的马车,她上午带着绿娟出了门,在银楼那里甩脱了季府的车马上了肖公子的马车。
季府的马车里面软垫吃食都是在出门前备好的,磕碰的地方都准备到了抱枕,走多远的路都平稳舒适。
肖公子准备的马车就朴素的多,座椅上只简单地铺了一层灰布,车轮颠起来坐的坐不稳,东摇西晃的磕到她的胳膊肘直疼。
绿娟上了马车扶着季锦月的胳膊,神情惴惴,小声和季锦月说道,“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别出城了,夫人要是发现了,很快就能追过来的。”
要是被追上来,第一个就是要扒了她的皮,她心里直叹气,她怎么这么倒霉被小姐选中出府。
季锦月用食指狠狠地点了点绿娟的额头,力气大的直接都红了,“追过来我也不会跟他们回去的,回去他们也是让我和那些不认识的人联姻。”
“肖公子知我懂我,处处放我在心上,他邀我去他江南看看,你放心,没成亲前我定然会和肖公子发乎情守乎礼,等我娘知道我的决心了,就不会在反对这门亲事了。”
提起白氏,季锦月还有诸多不满,她都和她娘说了她非肖公子不嫁,白氏非要说肖公子来历不明,不允许她再出门和他来往。
中秋前夕,肖公子说他来季府送节礼,白氏连门都没让他进,不止如此还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扔出了府门,肖公子满脸失意,气的季锦月回来就和白氏又闹了一场。
白氏给季锦月的丫鬟婆子都下了死命令,定亲前都不准再出府门。
季锦月被关了几日,当然气愤极了,在院子里砸了一拨又一拨的东西,当然白氏不为所动,还抓紧时间找官媒说亲事。
肖公子又悄悄的让人给递了信儿进来,信里替白氏说好话,只说是季夫人爱女心切,要是见过他们家当地的声望就就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话里话外的都是因为没去过江南,若是有机会见识了江南的富庶,就不会反对了,还委婉的邀请季锦月跟着他去江南走一走。
季锦月头脑一热就和肖公子应了下来,她在京城这段时日并不好过,去参加宴会,原来和她玩的好的小姐也离她远远的。
她当然也听说那些说她克夫嚼舌根的风言风语了,她最近更不爱出去和那些小姐们打交道了。
要是去了江南,就再无人知道她在京城的事儿了,她又是侍郎府的小姐,谁不得敬着她?
想来想去就和肖公子约定了去江南看看,等他们从江南回来,她娘想必也就能同意了。
绿娟默默的闭了嘴,季锦月执拗的性格哪是她两句话能改变的?就期盼着从江南回来夫人能迁怒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主仆二人各有心思,没防备马车骤然停下,主仆惯性的往车厢壁撞过去。
季锦月刚要开口斥责,突然想起来赶车是肖公子,忙软了声气,“怎么了肖公子?”
绿娟挑起一点车窗边上的薄帘往前面看去。
肖公子没回答季锦月的话,诧异的看向横在他们车前的马车。
他朝着石大友拱手客气笑道,“麻烦兄台马车让一让,我们还急着出城办事呢。”
石大友没说话,反而是青黛揭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季锦月的马车旁,恭敬的屈膝一礼,“奴婢给表小姐请安,我们夫人请您去车上叙话。”
说话间名姓分毫不露,免得被有心人听了猜疑。
青黛啊,绿娟哪里能不认识?一下子就慌了,车帘子唰的一放,回头和季锦月禀报,“小姐,糟了是将军夫人来了。”
季锦月脸色阴沉下来,她当然也听出了青黛的声音,季韶九不在她的将军府待着,怎么还有时间来城门口坏她的事儿?
况且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呢?
今日真是出门不利!
一扯绿娟,“不用管她,你去和肖公子说不认识他们,只管走就行。”
绿娟赶紧隔着车帘和肖公子说话,只是这手心攥着帕子,心也提起来了。
肖公子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皱眉,“姑娘,你们认错人了,请让一让,我们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