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之女,桑文远的女儿想来品性不会差。”陌离若是知道京中传闻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哎呀,那真是般配得很啊!”
“那么多弟兄埋骨他乡,北地局势不明,我现在哪有心思谈儿女情长。”
“不谈儿女情长哪来子孙满堂,小将军,这次出征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您不也是。”
车厢内只余一声叹息。
陌离到了食肆时,两个锅子已经上桌了,正咕咕冒着热气,老钱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脸上露出了姨母笑,老怀甚慰。
“小将军,桑姑娘,你们边吃边聊,我再去整几个菜。”说着就去了后厨,他可不在这碍眼。
“陌小将军,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不知桑姑娘找在下何事?”
“坐吧,我肚子有些饿,先吃点。”
桑以兮自然地扶着他坐下,陌离觉着她对男女大防似是浑不在意,京中闺阁之女难道现在都是这样的做派吗?桑以兮当然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只不过规矩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此处只他一个“瞎子”,伸个手不打紧,她不在意。
“羊肉你暂时是不能吃的,吃点鸡吧。”
“多谢。”陌离心想桑姑娘比陌景珩靠谱多了。
“我偏爱这北地羊肉,这边的水草养出的羊味道好。”
“桑姑娘如何知晓老钱?”陌离突然问道。
“你说掌柜吗?今日在这街上看了一出大戏,猜的。”桑以兮说得含糊不清,反正陌离又不在现场。
“那姑娘着实是聪慧。”
“不瞒你说,自小我爹就这么夸我。”桑以兮开玩笑道。她确实是从小一路被夸到大的,毕竟她有着上一世的积累。
陌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言归正传,今夜约小将军出来实是为了一件关乎北地民生的大事。”
陌离闻言放下了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桑以兮接着说道:“这事本不该我来说,只是若是等我爹来了北地,那就可能错过了好时机,所谓天时不等人。”
“姑娘但说无妨。”
“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镇北军想必每年都为军粮发愁吧?别说朝廷补给不足,即便是有,就这路上都折腾不起,更别说如今的大齐,你我心知肚明,根本撑不起这北地的军耗,镇北王府拖累了这么久,我想也快周转不开了吧。”
桑以兮的这番话说得稀松平常,似乎就是闲话家常,可听在陌离耳中却有如惊雷一般。
“其实守着这块宝地,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甚至还有富余,我爹想在昌安大干一场,但是我想着不如整个北地一起。”爹是工具人,用来起话头的。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小将军不必客气,只希望你不要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就好。”
“不会。”
“简单来说就是多种地,种好地,筑防御,修水利,之后再平北夷,定西戎,开互市。”
姑娘你说的这每一样可都不简单啊!
“且不说其他,就这平定北夷和西戎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小将军还记得那封信吗?信上说指日可待。”这信用来背锅当真是好用,反正等李副将回来一切都会解释得通。
陌离已经被绕进去了,“这信上还说了什么?”
“信上说边境安才能兴民生,北夷西戎已不足为惧,还说小将军是神佑之人,北地必会在你的带领下繁荣富足。”
“咳咳咳~”
“菜来喽!”钱掌柜救场真及时,桑以兮知他一直躲在后面听墙角。
“小将军,您喝口水。”钱掌柜递完水火速撤退。
“姑娘请继续。”陌离缓了缓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