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治愈
汤谷边上长着一棵扶桑树,扶桑树上有十个太阳,极热,需要用冰晶中和。每日取一浴桶汤谷水,在浴桶里放入一块冰晶,涂山璟穿着中衣,浸泡在汤谷水中,汗如雨下,小夭拿着帕子,站在一旁为他印去脸上的汗珠。
浸半个时辰汤谷水,出来涂木芙蓉花膏,花膏的主要材料是缄羊油脂、马油、木芙蓉花、复活草、雪莲,对皮肤修复有很强的功效;喝用酮渠鸟炖的汤,酮渠鸟的肉,可以治皮肤上凸起的疤痕。
每七日浸泡一回汤谷水,经过三个月的疗程,涂山璟身上的伤痕明显变淡消退。小夭边涂药膏边说:“我真是神医,这么快就见到成效了。”她很想看看受伤以前的青丘公子是什么模样。
小夭让璟褪下衣服躺在榻上,小夭拿出木芙蓉花膏,一点一点地涂抹,清凉的药膏,在她温热的掌心中化开,涂抹到璟的伤痕上,璟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治愈,此刻他相信自己的旧伤总有一天会好,甚至他感觉到身体里某些久久不愈的伤口正在生长愈合。
涂山璟说:“你治愈了我的身体,也治愈了我的心。”
小夭继续仔细地涂着药膏,说:“一切都会好的,我费了那么多心血为你疗伤,以后不许你受伤,一点也不可以,就算我有事,我也不愿意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护着我,你只有一条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珍惜自己,好好活着。”
璟看着她,想起当年她在梅林里鲜血淋漓,气息断绝,浑身冰凉的样子,内心悲恸,不忍再想;抬手去触摸她的脸颊,说:“你也不要受伤,你可以不用独自面对麻烦,你我夫妇一体,凡事有我。”
在五神山上住了一年,涂山璟身上的伤痕已消失殆尽,长出了完好无损的皮肉,恢复了白玉无瑕的模样。用了高辛王宫里的珍稀药材,将他的腿疾也治得再看不出异常。
在铜镜前,小夭帮璟穿衣,把他的头发从衣服里撩出来,为他系衣服上的带子。小夭满意地说:“从今天开始,不用浸汤谷水,不用涂药了。以后你可以下水捉鱼,进山狩猎,不用再忍受风雪天腿疾发作的困扰。”
涂山璟一把抱住她,心里感激她如此爱自己,小夭在璟耳边低声说:“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你,我们有孩子了。”
璟内心狂喜,笑得唇角怎么压都压不住,想抱住小夭转圈,又怕动了胎气,轻抚着她的背。过一会儿,璟冷静下来后,担忧地说:“女子生育时,会很疼,你最怕疼。”
小夭凝眉想了想,说:“那到时,你用惑人五感的法术在旁边帮我,我就不疼了。”
璟说:“好”,眉目舒展,神色愉悦。
小夭说:“在这种时候,一般世族子弟都需要侍妾,可是我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你。”
“我不需要,此生有你一人,余愿足矣。”璟认真地说,九尾神狐一旦认准一个人就会极其忠诚专一。尽管心里早相信他会如此说,但亲耳听到仍是很令人愉悦,小夭低头浅笑。
2陪伴
午后,阿念来明瑟殿找小夭,神神秘秘地屏退左右,关上门,低声对小夭说:“姐姐,你帮我切脉,看我是不是……”
小夭帮她切脉,欣喜地说:“阿念,你有身孕了。”
阿念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真的?”
“千真万确”小夭说。
玱玹为了常常见到小夭,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五神山。玱玹得知阿念有了身孕,自己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虽然起初并没有期待,但既然孩子来了,内心还是很高兴的,这一年住在五神山,五神山上只有阿念,自然是椒房独宠,有身孕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晚上,四人对坐宴饮。席间阿念桌上没有酒,换成了汤,璟见到小夭桌上的酒瓶,立刻收走,盛了一碗竹笙瘦肉汤给小夭。四个人举杯庆祝的时候,玱玹发现小夭也用汤碗,说:“你平时不是最爱喝酒吗?今日怎么了?”
小夭说:“哥,阿念,你们不仅即将成为父母,也即将要成为舅舅和舅娘了。”
玱玹一愣,说:“那可真是双喜临门。”面带笑意,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喜悦。
“以汤代酒,庆祝我们荣升父母。”小夭举起汤碗致意。璟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习惯如常地给小夭递上擦嘴的丝帕。
阿念希望小夭能在五神山陪自己,到孩子落地后再离开;小夭允了,因为她想到玱玹总要回紫金顶的,阿念一个人也确实孤寂,就跟璟商量在五神山上再陪阿念一段时间,璟说:“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我现在不需要担涂山族长的担子,住哪里全凭你的心意”。
小夭说:“十七真好啊!”说完吃了一块小玉瓜。
阿念生产那日,小夭在产房内陪着阿念,璟和玱玹在外等候,因为时间漫长,玱玹摆了棋局,璟不时握紧拳头,看起来比玱玹这个亲爹还要紧张。听着屋内阿念凄厉的呼痛声,璟惊出一身冷汗,有一瞬他后悔了,他不该让小夭承受这等疼痛,他将自己的手掐得指节泛白,无暇顾及和玱玹的棋局,随意落下一子,玱玹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一点疑惑,不过他也只是表面平静,内心紧张,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经过一夜的挣扎,阿念在破晓时分生下一名男婴,玱玹给这个嫡长子取名轩辕学政,这个孩子是轩辕玱玹和高辛忆的血脉,天下最有权势最尊贵的两个姓氏,玱玹自然是对他寄予厚望;阿念倒没有想太多,只希望孩子能在身边陪伴自己。
阿念对玱玹而言,与紫金顶上的女人都不同,虽不是第一心动之人,但毕竟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己千宠万爱娇惯长大的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会照顾和看护阿念;这两年,他常在五神山,偶尔回神农山处理事务,也许是因为高辛刚接手不久,需要更多花时间;也许是因为小夭在这里,也许是因为阿念和孩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