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三,上巳节,是黄帝的寿辰,每百年过一次寿辰,涂山璟和小夭带着四个孩子上小月顶祝寿。
小月顶上从来没那么热闹过,玱玹的后妃和孩儿全都到场了,阿念母子也来了。
玱玹领着两个王后先拜寿,之后是妃子、曾孙、最后是外曾孙。
涂山明玥领头下跪行礼,“涂山明玥领弟妹祝太外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轩辕王抚髯哈哈笑:“好,快起来!”
小月顶上摆宴,人头攒动,宫女和内侍有条不紊地布菜。
长长的席面,孩儿们一桌,大人一桌,按照长幼尊卑依次排开,阿念不想和馨悦坐得近,就坐到小夭身边去了。
午宴后,涂山明裕和轩辕思龙两个人窝在池塘边说悄悄话,轩辕思龙摸出自己挂在胸口的白玉平安扣,说:“你送我的这个,我一直戴着。”
涂山明裕关切道:“你过得可好?前些年听我爹爹和娘亲说你中毒了?我很担心你。”
轩辕思龙往池塘里飞着石子,不在乎地道:“嗨!都是小事,我挺好的。”
涂山明裕从身上摸出一颗避毒珠,摊开在掌心,说:“这个避毒珠送给你。今后要一切小心,我爹娘常教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轩辕思龙有些动容,说:“自从那次中毒之后,我父王给每个孩子都寻了避毒珠。这个你自己留着吧,给了我你怎么办!”
涂山明裕道:“我家里还有,这个跟别的避毒珠不一样,是我娘亲专门炼化过的,比其他普通避毒珠能阻挡更多种类的毒。”说着掰开思龙捏石子的手,塞到他手里。
轩辕思龙说:“谢谢你!”珍惜地揣进衣内口袋。涂山荣裕笑了,笑意如春风。
轩辕思龙说:“听说你棋下得好,我的棋艺是太爷爷教的,咱俩切磋一盘去!”
说着拉着明裕的手去到老轩辕王屋里,却见涂山璟和老轩辕王正在对弈;小夭和阿念在屋里烹着药茶,聊着天。
轩辕思龙吩咐自己的内侍去再取一副棋盘来,和明裕坐在窗下兴致勃勃地对弈。
几百步下来,明裕有条不紊,思龙抓耳挠腮。轩辕思龙的棋艺,在紫金顶的兄弟中已无敌手,独孤求败,今日碰到对手了,还是个高手,他说:“再来一局!”
涂山明裕耐心地给他讲解,他在哪几步如果怎么下,他就吃不掉他的棋子。跟他爹爹一样好脾气。
老轩辕王笑道:“今日我们爷孙对战你们父子,两个时辰为限,输的得送对方一件宝物。”
璟谦逊一笑,落子开始不留余地,锋芒毕露。
两个时辰下来,轩辕思龙输了三局,而涂山璟和老轩辕王那一局还难解难分,平分秋色。
时辰一到,老轩辕王看了小孩的棋局,问轩辕思龙:“你小子,输了几局了?”轩辕思龙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老轩辕王起身,手背在身后,说:“涂山璟,你跟我来。”
老轩辕王将璟引到密室;拿出一张空白黄帛,盖上黄帝印信,写上落款,日期;交到涂山璟手里。
老轩辕王道:“涂山璟,我年事已高,不知还能看多少年这天下,这道空白密诏给你,见印如见我本人,将来若有难关,你可自书此诏,用它保你和小夭一家安宁。但我希望你们不会需要用到它。”
涂山璟下跪行民拜君的大礼,“谢外爷苦心回护。”
老轩辕王道:“你不必谢我,这是我欠我的王后的,她的血脉只有玱玹和小夭,如今又有了这么多曾孙辈,我答应了我的女儿要护着他们。此事若不做好,将来九泉之下无颜面见亡妻和子女。”
涂山璟道:“君王诺,重千钧,外爷给我空白诏,难道不怕我有反心?”
老轩辕王闻言哈哈大笑:“涂山璟,我跟你这只小狐狸打交道数百年了,我少年戎马,中年称帝,老年归田,阅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你若有意这天下,当初何必为他斡旋奔走;而且小夭不会让你伤玱玹,到底是血脉相连,枯荣与共,这点我完全放心。”
璟再拜:“谢外爷信任,外爷目光如炬,我的确不会伤陛下。”
老轩辕王道:“走吧,出去接着下棋。”
上巳节晚宴后,众人纷纷散去,叽叽喳喳一天的小月顶恢复安静。
章莪殿内,璟对小夭说了外爷下午对他说的话,小夭说:“外爷的确负了外婆。从前我十分怨怪他,时时出言不逊刺痛他,而今,我变得心软了,也希望他能安享天伦。”
涂山璟笑说:“你本来就是最善良心软的。”
在章莪殿住了几日,轩辕思龙日日跑来找涂山明裕,思龙问荣裕:“你会在神农山呆多久?”
明裕说:“我爹娘说明日就回青丘。”
看出思龙有点点不舍,明裕说:“你也可以来青丘找我玩。”
思龙说:“等我满百岁,父王母后许我下山游历了,我就去找你。”
“嗯!”两个少年互相碰了一下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