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餐厅里仿佛上演一场默剧,所有人话音落下,徒留各色精彩的表情在脸上,随秒针走动,缓慢地凝固住。
叶正钦俨然被雷劈过的样子,脸部肌肉僵得几乎牵不动,愣看着顾夕,喃喃说:
“这。。。。。。这怎么行?!”
顾夕伸手抚了抚他的背,一脸的体谅,转头却对叶舒城说:
“舒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入赘不入赘的。我猜,人家姑娘的要求,可能只是孩子未来要和她姓,听她管教,然后我们这些男方家长没事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们就行了。”
叶舒城装作受教的样子,乖乖点头。
叶正钦听得更懵逼了,仿佛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瘪:“老婆,那也不行啊。。。。。。”
顾夕转眼睨他:“你儿子快三十了还找不到对象,你不着急吗?”
“我着急啊,可是以咱家这个条件,凭什么处处受女方掣肘。。。。。。”
“爸,你要搞清楚咱现在的情况。”叶聿洲在一旁协助洗脑,“现在是咱们求着人家。”
叶正钦:“可是。。。。。。”
顾夕再次打断他,直接将问题上升:“老公,我明白了,你就是觉得女人不能当家做主是吧?你自己封建,还要求孩子们和你一样封建。。。。。。嘶,这么多年我也是受够了。。。。。。”
她抬手扶住额头,眉心痛苦地颦起,看样子像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而且疼得不轻。
这一场戏在此时步入高潮,两个傻儿子显然接不上老妈飚的戏了,一个比一个慌,老的那个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三位男士紧张地簇拥着顾夕回到房间,将她搀扶到床上,顾夕仍扶着额,自己掖了掖被角,白着一张脸说她没什么事,让老公和舒城出去吃饭,聿洲留下来陪她一会儿就行。
直到此时,叶舒城才稍稍放下心来,为母亲高超的演技折服。
对比次子的心平气和,被老婆赶出来的叶正钦显得坐立不安。
一桌子美味佳肴在他眼中犹如干稞野草,没有一样能咽下去的。
唯一能勉强送入口中的,就是那瓶佐餐酒。
一口入腹,唇齿留香,而叶正钦心里更憋闷,瞪眼看向叶舒城:
“瞧你给你妈气的。”
叶舒城接下了这口锅,默默吃饭,不答话。
叶正钦:“哑巴了?刚才不是挺伶牙俐齿的?”
叶舒城:“我在反省。”
叶正钦:“你是应该反省,连个姑娘都追不到,还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叶舒城忽然放下筷子,淡淡回视:
“爸,感情中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平等,您可以尝试换位思考,说不定能理解我。”
“我没法理解你。”
叶正钦愤愤地移开视线。
须臾,他想到躺在房间里的妻子。顾夕的性格最是温柔和顺,又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家中大事素来由叶正钦一言堂,她很少插手。但如果顾夕也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夺走孩子的管教大权,甚至要求孩子跟她姓。。。。。。
叶正钦陷入迷茫了。
正如儿子所说,他一旦换位思考,就能发现,为了哄心上人开心,他和舒城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叶舒城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表情的怔松,不禁扯起一丝笑。
他吃到半饱,看了眼表,快七点半了。
“这就准备走了?”叶正钦叫住他,“先去和你妈说声。”
“知道了。”
他去洗手间漱了口,缓步走进母亲的卧室。
叶聿洲见他进来,便说自己要去接哲希回来,起身离开房间。
叶舒城坐到哥哥的位置上,一边帮母亲倒温水,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