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打算一共卖多少钱?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
“这……说实在的,我要求不高,只要能稍微赚一点也就满足了,所以价钱方面我听你的。”
“好!一言为定!”
吉野以为自己拣了大便宜,乐得手舞足蹈,一瘸一拐的像在跳探戈。林永年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趁林永年忽悠吉野的机会,小泥鳅打开吉野的衣柜,做好钥匙印模,交给了冯惠堂。澡堂衣柜的锁对小泥鳅来说形同虚设。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在就等着看结果了。
三天之后,消息来了。传说有人深夜潜入吉野棉纱株式会社,把两名值班人员捆绑起来,抢走了一个大箱子。那些人竟敢在东洋鬼子的眼皮底下抢劫日本商行,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几天所有的茶馆酒店都在议论此事,人们惊讶之余又为之喝彩,干得好!干得漂亮!
这时林永年和小泥鳅却是异样是心情,高兴中带着失落。高兴的是,这件壮举有他俩一份功劳。失落的是,冯惠堂此后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他们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小泥鳅气呼呼道:“我们帮了他这么大忙,怎么连一点辛苦费都不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林永年也觉得冯惠堂这样太过分了,但又怕说出来火上浇油,只好安慰小泥鳅说:“不管怎样,我们总算吃香的喝辣的,还在高级客房当了一回大爷,也没白干。”
然而这并不能让小泥鳅心里好过些,他还是忿忿不平:“别说辛苦费了,连个谢字都没听见!翻脸不认人!”
“行了行了,”林永年说:“发牢骚也没用,咱们快要断粮了,赶紧找活儿干才是正经。”
可是僧多粥少,活儿太难找了。这天他俩从日出找到日落,仍毫无收获,只能瘪着肚子往回走。
来到他俩的窝棚附近,见一辆卡车停在那儿,陈福林和两名壮汉在窝棚跟前转悠,陈福林手上还拿着棍子。
林永年心一沉,这是干什么?想要杀人灭口?有可能!很有可能!黑道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小泥鳅也察觉情况不妙,低声说:“不好!这是冲我们来的!”
林永年喊:“跑!快跑!”
可是太晚了,陈福林已经发现了他们,大声喊道:“站住!别跑!站住!快站住!”
林永年和小泥鳅吓坏了,他越喊,他俩跑得越快。可是那两名壮汉左右包抄,把他们截住了。
陈福林走过来,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二位,冯大哥派我来请你们,快上车吧。”
他的笑容里隐藏着阴险和狰狞。
林永年强作镇定,说道:“我们累了一天,腰酸腿疼的,不想去了,请你代我们谢谢他吧。”
“这怎么行,我没法向冯大哥交差,走吧走吧。”
陈福林抓住林永年的胳膊往卡车那儿拽,他力气很大,林永年只能乖乖的跟他走。小泥鳅想逃,被壮汉一把抓住。
小泥鳅拼命挣扎:“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一名壮汉狞笑道:“别急,上了车自然会放的。”
小泥鳅恐惧地喊:“不去!我不去!”
另一名壮汉吹胡子瞪眼:“冯大哥请你是看得起你!快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永年和小泥鳅被强行架上了卡车。二人面面相觑,暗暗叫苦,看来今天难逃活命,要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小泥鳅咬牙切齿:“妈的!想不到姓冯的这么狠毒!我们被他利用,简直瞎了眼!”
林永年后悔莫及。他以为自己经历过一番磨难,已经看透了世道人心,想不到还是上了别人的当。江湖水实在太深了。